沈落愣了愣,然後牽起凌孤月凍的冰冷的手,輕聲道:“師兄,我一定會成為天下最厲害的人。”
月光下,兩個清俊的少年穿過山谷中靄靄寒梅,攜手走向溪邊的竹屋。
回想到曾經,凌孤月皺眉道:“那只是個夢而已。”
沈落道:“但卻可以看出師兄是多麼在意我……”
凌孤月無語,半晌才道:“你這樣是不對的。”
“怎麼不對?”沈落抓著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有一個人說不對我就殺一個人,有十個人說不對我就殺十個人,若是全天下的人都說不對,那我就殺光所有人,然後和師兄待在屏川,哪裡都不去……”
凌孤月想起他之前的種種舉動,“你就是因為這個才……”
沈落看著他,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渴望,在他唇上又啄了一口,“沒錯,就是因為師兄,我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師兄。”
“你重病的傳言也是刻意放出來的?”
“不是,”沈落將頭埋在他的頸窩,悶聲道,“在見到師兄前,我已經好幾天未曾閤眼了。我找了師兄好久,在屏川河畔的河神廟裡,在驛站的通鋪上,在疏影樓師兄的房間裡……都還存有師兄的味道,可是我卻找不到師兄在哪兒……回到屏川,總是有人問我,凌師叔去哪了?凌師叔去哪了?我聽著心煩,就把他們教訓了一頓……”
凌孤月感受到脖子上傳來他輕柔的呼吸,搖搖頭,“咱們小時候就是這般,也許是習慣了,你會錯了意。”
沈落認真道:“我一直分得很清,師兄是對我最好的人,從小隻要和師兄在一起我就很開心,哪怕是被師父責罵,這是和其它人不曾有過的。”
凌孤月見他依舊固執,便嘆了口氣扭過頭去不再理他。
沈落不依不饒地湊到他面前,與他對視,“我知道師兄現在不肯接受我,不過我會等,連閉關的那三年我都熬過來了,還在乎這一年兩年嗎?”
凌孤月乾脆閉上眼。
沈落壓在他身上,將下巴枕在他的肩頭,半晌靜默,突然在他臉頰上蹭了一下。
凌孤月忍無可忍地睜開眼,道:“你真的要將我一直關下去?”
沈落“嗯”了一聲。
“下個月的武林大會你也不參加了?”
沈落沉吟道:“有三大長老在,屏川拿到的名次也不會太差。”
“你就不想做天下第一?”
沈落笑道:“我從來都沒心繫過天下第一,我心心念唸的,一直都只有師兄。”
凌孤月被他噎的無話可說,又閉上嘴裝起啞巴來。
也不知沈落是不是太久沒有休息,就著這樣的姿勢竟漸漸地睡了過去。
凌孤月感受到脖頸間傳來他平穩的氣息,輕輕掙開他緊扣著的手,卻不料正對上那雙冰冷的雙眼。
沈落看清眼前是誰後方鬆懈了下來,翻身躺在他身側,摟著他的腰,將腦袋埋在他胸前,沙啞著嗓子道:“師兄,我有點累,讓我睡一會,就一會兒……”
凌孤月被他抱的緊緊的,動彈不了,又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
凌孤月心中盤算著該如何應對眼前的情況,實際上他還處在方才的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
沈落……
凌孤月看著埋在自己胸前的那張臉,確實看起來疲憊許多。
他忽然想到了十年前的那段日子。
那時沈落從靜山老人手中將他救出,兩人互相攙扶著回到了屏川。
古化松見兩人一身的血,命令他們回房養傷,自己則去善後。
凌孤月雖然只有手腕上的數道傷痕,但流血過多,總是感到頭昏目眩,連站都站不穩。
沈落更是內力受損,躺在床上溫養了兩個月才漸漸痊癒。
白天兩人在沉冬榭說說笑笑,還不覺得有什麼。
入夜以後,沈落渾身的筋脈開始叫囂著痛意,常常滿臉慘白,一身冷汗。
凌孤月問他要不要緊,他只是輕聲道:“師兄,我沒事。”
凌孤月好奇地問:“師弟,你真的那麼厲害能打敗靜山老人嗎?”
沈落卻道:“我這點武功去對付他根本是以卵擊石……”
“那你?”
沈落道:“是師父告訴我靜山老人的死穴在何處的……”
凌孤月疑惑道:“師父他知道?”
“我去找你的時候,師父跟我說,靜山老人的死穴就在他腦後的風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