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寒灼的腦袋狠狠地磕在地板上,血立時從腦門湧了出來,耳朵一片耳鳴,嗡嗡的叫著什麼都聽不清。&ldo;你們才是雜碎!&rdo;赤河用胡語惡狠狠的罵了一句,他其實有個叫赤澤的哥哥,那天的生死局,赤澤死在了校場上,被陸戟親手所殺,赤河這些天一直憋著恨。赤河又狠狠地踹了趙寒灼幾腳,在他拔出刀的那一刻,安若裳擋在趙寒灼面前:&ldo;赤河,別忘了王上的話!&rdo;安若裳用胡語說,制止了赤河劈下來的動作,又繼續道:&ldo;我能說服他!再給我一刻鐘的時間!&rdo;安若裳說得斬釘截鐵,赤河拿著刀的手青筋暴起,他用了所有的自制力來剋制自己滔天的怒火,安若裳甚至能聽見他咬牙的嘎嘣聲。&ldo;別忘了你們的大計!&rdo;安若裳再度提醒,赤河低吼一聲,拎著刀走出門,他也沒有因為盛怒走遠,就直挺挺的站在門口,背對著安若裳和趙寒灼,似乎是怕再多看趙寒灼一眼,就會忍不住將這個人劈成兩半。趙寒灼偏頭吐出一口血來,眼前一陣陣發暈。安若裳作勢要把趙寒灼扶起來,實則就著這個姿勢沾了他剛剛吐的血在地上寫了兩個字:救命!她寫得極快,因為太過緊張,指尖不受控制的顫抖著。赤河是看得懂遠昭國文字的,若是他突然回頭看見,後果不堪設想。&ldo;趙大人,你難道還看不清眼前的形勢嗎?&rdo;安若裳故意拔高聲音問,趙寒灼被她喚回一點理智,看清那兩個字,偏頭看了她一眼,安若裳立刻用手將地上那兩個字抹去,扶著趙寒灼站起來。&ldo;趙大人,遠昭皇室從先帝開始就已經腐朽不堪了,多少忠良被構陷奪命,多少英魂在遠昭上空盤旋哭嚎,趙大人難道不期待一個賢能的明君為遠昭百姓謀得繁榮盛世嗎?&rdo;安若裳感情充沛的追問,手緊緊的抓著趙寒灼的胳膊,眼底充滿熱切地期待。時機實在太難的了,卻也只夠她發出這兩個字作為訊息。趙寒灼看了赤河一眼,腦子仍有些昏沉:&ldo;皇后娘娘覺得,與胡人合作就可以為遠昭百姓謀得一個盛世嗎?&rdo;&ldo;王上已經與本宮談好了,他出兵助本宮的皇子繼位,本宮會將蘅州以北的城池割讓給他,並每年給他三成遠昭的糧食!&rdo;胡人一族所有的人不過才十多萬,竟然要遠昭三成的糧食,不管是真是假,都已經是獅子大開口了。趙寒灼抿唇不語,安若裳繼續道:&ldo;本宮的兒子也是正統的皇室血脈,他身上流著陛下的血啊!&rdo;安若裳刻意加重了這兩句話。她背對著門站著,赤河因為她的語境變化轉過頭來,卻沒有走進屋來,在赤河看不見的地方,她的表情依然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眼眶卻溢位了晶瑩的淚花,彷彿正遭受著極痛苦的事。趙寒灼心念一動,昏沉的腦子裡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也許那個孩子在胡人手裡,生命遭受著威脅,連皇后本人也不得接近,所以她才需要求助。&ldo;趙大人,本宮的兒子還小,他什麼都不記得,將來你可以親自教他什麼是忠孝禮義信,可以教他為人處世和治國之策,只要有人好好教他,他就一定會長成一個合格的君王,你不能因此抹殺掉他未來所有的可能,對嗎?&rdo;安若裳放柔聲音說,她的淚湧得更歡,眼底充滿希冀,好像已經看見自己的孩子在別人的悉心教導之下茁壯成長起來。&ldo;皇后娘娘確定沒有騙臣?娘娘既然說皇子無虞,那孩子現在何處?&rdo;趙寒灼沉聲問,人終於緩過來了一些,安若裳眼底閃過驚喜,立刻抬手擦了眼淚,強壓下激動問:&ldo;趙大人肯幫本宮做事了?&rdo;&ldo;先見了孩子,確定孩子是皇室血脈再說。&rdo;趙寒灼保守回答,安若裳臉上的淚痕已經消失,也幸虧她現在的臉做不出什麼表情,不會輕易露出什麼破綻,她扭頭走到門口,仰頭看著赤河:&ldo;他會幫我們,但要先帶他去見我的兒子。&rdo;赤河將她剛剛和趙寒灼的話聽得很清楚,但安若裳還是用胡語說了趙寒灼的要求,赤河眼神凌厲的將趙寒灼從頭到腳都掃視了一遍,一臉不贊同:&ldo;他很狡猾,不可以。&rdo;&ldo;王上的目的是要他幫我們,我們必須信任他!&rdo;安若裳加重語氣,說完,她意識到自己有些太過著急了,連忙壓低聲音解釋:&ldo;你不知道,我們遠昭國最重君臣關係,我兒子是當今陛下的孩子,以後也是要繼承皇位的,他會幫我兒子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