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枝枝的手頓了頓,扭頭看向趙拾:&ldo;這話是趙大人親口說的?&rdo;&ldo;……&rdo;趙拾啞口無言,張枝枝胸口堵得有點難受。她是倒貼過顧炤,也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但男女之防還是知道的,她對趙寒灼的恩也算是報了,這會兒都不住那裡了,還上趕著給人做飯像什麼話?南牆她撞過一回就夠了,怎麼還能不學乖,再一次自作多情?思及此,張枝枝拿了張乾淨油紙把自己的帕子替換下來。&ldo;這點心算是我最後一次報答趙大人的恩情了,希望趙大人能早日康復。&rdo;張枝枝微笑著說,推開窗請趙拾離開。看到張枝枝的舉動趙拾哪裡不知道是自己莽撞了,也不好多留,直接離開。張枝枝看著他的身影沒入夜色中,怔愣了許久都沒回過神來。什麼嘛,說了那樣不明不白的話,第二日就讓她自己回家,如今又讓人來擾她心神,趙大人這處事風格,怎麼越來越不正派了?張枝枝難得失眠,第二日頂著一雙青黑的眸一臉憔悴的出現在飯廳,惹得溫陵和張雲天連番問她是不是生病了。張枝枝有氣無力的搖頭,吃完早飯就被老爺子派發了任務,陪蘇珩逛京城。張枝枝知道老爺子這話是什麼意思,溫陵也開導過她了,況且蘇珩比之前那些人好了去了,她自然沒有什麼好推拒的。吃了飯,張枝枝換上男兒裝和蘇珩一起出了門。蘇珩之前失蹤,後來又莫名其妙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只是醒來只記得他是蘇家大少爺,把自己在京中發生的事都忘了。溫陵將城中的大夫都請來給他診治,確定他身體沒問題後,便由著他回了漓州,沒想到他回漓州不出一年,就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很快又和溫陵有了生意上的往來。張枝枝是閒不住的個性,早就把京中角角落落都轉了個遍,輕車熟路的帶蘇珩看雜耍,吃小吃,盡地主之誼。蘇珩說話溫柔,待人有禮,又處處細心,兩人待在一處,自是沒有一點矛盾衝突,可也沒有一點讓人心悸的地方。轉了一上午,張枝枝有些累了,便把蘇珩帶到戲園子裡坐著聽曲兒。兩人剛走上二樓準備去包間,就聽見一記脆生生的叫喊:&ldo;孃親!&rdo;張枝枝嚇了一跳,回頭看見一個戴著面具,胖嘟嘟的小丸子站在她身後,正眨巴著黑亮的大眼睛熱切的看著她。&ldo;瓜瓜?&rdo;張枝枝驚喜,伸手想摸摸楚瓜的臉,被楚瓜拍開,認認真真的糾正:&ldo;是謙謙,不是瓜瓜。&rdo;他現在識了些字,知道瓜瓜不是很好聽的稱呼,逢人都要介紹一下自己的大名叫楚謙,除了蘇梨和兩個妹妹,堅決不許旁人叫他瓜瓜。張枝枝被他一本正經的語氣逗樂,颳了下他的小鼻樑:&ldo;好,是謙謙,你這麼聰明,怎麼把我錯認成你孃親了?&rdo;楚瓜沒回答,眼珠咕嚕嚕轉到蘇珩身上,眸底飛快的閃過一絲狡黠。蘇珩還沒來得及分辨那裡面是什麼,就聽見一聲低喚:&ldo;謙謙,過來!&rdo;循聲望去,蘇梨穿著一身海棠色的夏裙,挽著婦人髮髻身姿聘婷的走來。她身邊就跟著七寶一個人,便是做了逍遙侯夫人,也沒旁的貴婦人那樣大的氣派,身上有股子淡泊寧遠的氣質,叫人忍不住覺得親切。&ldo;阿梨!&rdo;張枝枝過去打招呼,蘇梨見她一身男兒裝扮,精神尚好,臉上帶了笑:&ldo;之前溫陵說你又被趙寒灼抓了,我還擔心了好一陣,今日見你容光煥發,倒是白白擔心了。&rdo;&ldo;以我的身手,當然不能白白讓人欺負的!&rdo;張枝枝拍著胸脯說,蘇珩走到她身邊,眼神專注的看著蘇梨。蘇梨從溫陵那裡多多少少聽說了他的事,知道他失憶了,不欲多說什麼,卻聽見他按捺著激動問:&ldo;夫人,我可是欠著你銀錢?&rdo;這一上午的雜耍風景都沒讓他有什麼反應,這會兒他看蘇梨的眸子卻分明發著光。他忘了自己在京中的種種,始終沒有忘記他欠著某個人的銀子。張枝枝在旁邊看著,並不覺得吃醋或者妒忌,畢竟她和蘇珩本來就沒什麼感情,只是突然覺得索然無味。蘇梨也有些意外蘇珩竟然還記得這件事,大大方方的攤開手:&ldo;公子好記性,你確實欠著我五兩銀子。&rdo;蘇珩笑起,從荷包裡拿出五兩銀子放入蘇梨掌心。楚瓜在旁邊看著,立刻拽了拽蘇梨的裙襬:&ldo;孃親,爹爹讓你不要在外面拈花惹草,我回家要跟爹爹告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