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一聽他這話,頓時一個腦袋兩個大,就知道這位爺來這裡沒什麼好事。&ldo;侯爺,這……這都是外面傳著玩兒的,小的方才拿給您那一方硯臺,已經是頂好的了!&rdo;&ldo;可爺瞧著就是不好呢!&rdo;楚懷安擺出一副蠻不講理的姿態,他向來也不是個講理的人,夥計也拿他沒辦法,連忙給店裡其他人遞眼色,讓人去搬救兵。&ldo;侯爺稍安勿躁,閣裡有規矩,要進品鑑樓,需得到閣主的首肯方可,小的也做不得主啊!&rdo;夥計苦著臉解釋,楚懷安復又坐下,端起茶杯捏著茶蓋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裡面的茶葉:&ldo;如此,那本侯便等能做主的人來吧。&rdo;說完氣定神閒的呼嚕了一口茶,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思。夥計看得牙疼,又讓人奉上精緻的點心,生怕惹得他一個不舒坦砸了店裡的東西。一刻鐘後,一個穿著墨藍色圓領小褂,戴著同色小氈帽的掌櫃氣咻咻的跑來,尚未走近,已拱手朝楚懷安行禮告罪:&ldo;草民來遲,叫人慢待了侯爺,請侯爺恕罪!&rdo;掌櫃的不過三四十的模樣,並不像旁人那樣發福走形,頗有些清瘦,留著小撮鬍鬚,看上去有三分精明。楚懷安吃著糕點懶洋洋的瞧著他:&ldo;爺想在你這裡買點好東西回去裝點門面,你傢伙計欺負爺不識貨,淨拿些破爛玩意兒糊弄爺,你覺得該如何處置?&rdo;&ldo;請侯爺恕罪,是草民管教不力!侯爺想要什麼,儘管挑便是!&rdo;掌櫃的大氣的說,這樣做事便圓滑多了,楚懷安放下杯子站起來,衝掌櫃的眨了眨眼睛:&ldo;爺也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東西不白拿,該怎麼算錢就怎麼算錢,爺就是想去你們那品鑑樓開開眼界,見識見識!&rdo;&ldo;是是是!侯爺請隨草民來。&rdo;掌櫃的說完退到一邊,撩起門簾請楚懷安往後院走。楚懷安也不客氣,抬腳走進後院,目光悠然的四處打量,跟踏青遊園似的,掌櫃的也不敢多言,低頭在前面領路。&ldo;你們這後院的假山倒是挺別緻的。&rdo;楚懷安隨口說,掌櫃的眼底閃過一絲驚疑,不過很快掩下回答:&ldo;當年找能工巧匠特別設計的,侯爺若是喜歡,草民可以幫忙引見引見。&rdo;&ldo;掌櫃的有心了。&rdo;楚懷安稱讚,與掌櫃的一同走進品鑑樓,樓裡放著貴重物品,為了防盜,門上上了三層鎖,還有專人看守。掌櫃的開了鎖引著楚懷安進去,樓裡通風和採光效果都極好,架子上擺滿了成色上乘品相極好的物件,應是每日有專人護養,這些東西各個折射著瑩潤的光澤,很是養眼。若是換個人進了這裡,定會被這些寶物看花了眼,可楚懷安偏偏是個不解風情的,他走馬觀花的將屋裡的東西看了個遍,最終目光落在一個木架頂上,木架最上方,放了個木盒子,盒子不知多久沒動過了,落了厚厚一層灰,已看不清盒子原有的面貌。&ldo;那是什麼?拿下來給爺瞧瞧!&rdo;&ldo;……爺,那是小店的鎮店之寶,不賣的。&rdo;掌櫃的一臉醬色的說,楚懷安翻了個白眼,鎮店之寶你丫不每天焚香沐浴供著,還放那兒落灰,騙鬼呢?&ldo;拿來!&rdo;楚懷安命令,掌櫃的拗不過他,只能拿著小梯子爬上書架最頂端,把那個盒子拿下來。灰太多了,掌櫃的被嗆得咳嗽起來,被楚懷安催促著,簡單把盒子上面的灰擦了擦開啟,盒子一開啟,清潤的紅光折射出來,楚懷安的眸子微微睜大,被那硯臺的精美震驚。那是一方血玉硯臺,周身如血一般,底部的顏色愈深,最邊緣的地方有一圈墨色,紅黑過渡相交,雕刻成環狀湖泊,漂亮極了。&ldo;侯爺也應該知道,血玉乃玉中極品,拇指大小的血玉玉石便是千金難求,更遑論這麼大的血玉硯臺,草民別的不敢肯定,這方血玉硯臺當世絕無僅有!&rdo;掌櫃的並未誇大,這種成色的血玉,這樣精緻的雕刻,哪怕是皇室,也找不出一方來,難怪他剛剛說不賣。換了誰都不會賣。&ldo;這玉從哪兒來的?&rdo;楚懷安壓下驚訝問,掌櫃的忙又把那盒子蓋上:&ldo;草民的祖父喜歡賭石,偶然開出這塊血玉,便金盆洗手再不賭石,然後花了畢生精力將血玉打磨成如今這樣。&rdo;&ldo;你急著藏什麼,這東西是你的就是你的,我還能生搶不成?&rdo;楚懷安沒好氣的說,掌櫃的被他吼得有些赧然,卻還抱著那血玉不肯撒手,十足的守財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