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焱卻執拗地把話說完:“……若辦不到,也沒什麼,盡力而為就行。”短暫沉默後,陳星心中充滿愧疚,說:“拓跋焱,對不起。”拓跋焱擺擺手,示意無妨。陳星又道:“你生氣了。”“沒有,”拓跋焱勉強笑了笑,說,“真的沒有,我只是不希望令你們互相猜疑。是我考慮不周全。”肖山說:“你明明喜歡陳星,為什麼不承認?”“肖山!”陳星抓狂道。“啊?”拓跋焱有點茫然,說,“小兄弟,咱倆以前還不認識吧?為什麼這麼說?”肖山:“你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你,承認吧,你喜歡陳星。”“不要再討論這種無聊的話題了!”陳星見氣氛稍鬆懈了些,馬上道,“給我打住,肖山,別再胡說八道。”肖山盯著由多,不情願地“哦”了一聲,說:“你們為什麼都這麼口是心非?”司馬瑋說:“人都口是心非。”陳星嘴角抽搐,看了眼由多,又問:“不與你爹孃談談去嗎?”由多頭髮散亂,抬起頭,看了眼陳星,陳星上前去,把他的長髮綰好。“他們已經不再是我的父母了,”由多說,“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誰,大驅魔師,能不能告訴我,我是誰?”陳星打量眾人一眼,猜測也許自己到來之前,這群傢伙就在討論這個問題,肖山應當也告訴了他不少往事,以及大夥兒的身份。“你是誰?”司馬瑋問。“我不知道。”由多茫然地問,“你又是誰?”司馬瑋說:“我也不知道。”遠處的帳篷中傳來嬰兒啼哭聲,由多聽到這聲音時,不禁轉頭,朝那方向看了一眼。“那是你的弟弟,”陳星說,“去看看他們吧。”這個時候,阿克勒王揭開帳簾,站在王帳前,朝他們所在之處看了一眼。陳星能感覺到,由多與那多羅兩兄弟之間,也許存在著某種奇異的聯絡。而現在阿克勒族想必也為了安置他而十分頭疼,大王子歸來,卻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當年還是阿克勒王將他帶往卡羅剎山內,親手下葬……他還是人嗎?但陳星相信,不管由多變成什麼,對阿克勒王與王妃而言,他始終是他們的孩子。阿克勒王一定有許多話想朝他說。“去,”司馬瑋說,“要做什麼,不差在這一時。”於是由多拖著沉重而笨拙的步伐,走向王帳,阿克勒王轉身入帳,留給了他們一個背影。陳星眼望由多離開的方向,肖山說:“接下來要做什麼?哥哥在埋伏他們嗎?什麼時候能回卡羅剎去?”陳星知道肖山有點著急,他離開陸影的身邊太久了,巴里坤湖距離卡羅剎只剩三天路途,他迫切地想回去看一眼,卻全因陳星的要求,才沒有擅自行動。從這點上看來,無論因陸影囑咐他“你必須聽陳星的”,還是肖山本來就對陳星無條件地相信,都令人覺得他實在是個非常聽話而單純的小孩。“回去睡覺,”陳星說,“你們一定都困了,等項述埋伏到周甄之後,我們就動身往卡羅剎。”陳星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徹底淨化周甄,讓王子夜的手下來一個少一個,來一對少一雙。也許因為司馬瑋被拐到己方,王子夜不敢再隨便派出魃王出戰,而是在另想對策。而陳星隱隱約約,總覺得陸影的要求尚有深意,彷彿在阻止他們前去,或者說不要過於著急,也許在這趟北方之旅中,尚有其他變數將發生。拓跋焱趕路一天,也有點困了,打了個呵欠。陳星便讓他們到空帳篷中補睡,帶著肖山要走。司馬瑋則說:“我不用睡覺。”陳星說:“魃王,麻煩您到湖畔去,看看護法在做什麼,如果有需要,暫時聽他的差遣。”司馬瑋點了點頭,離開營地。肖山進帳篷後便趴在地鋪上睡著了,這帳篷四面漏風,冷得陳星有點受不了,正要把毯子重重裹上時,鳳凰飛了進來,頓時帳內溫暖如春。“需要幫忙麼?”重明幻化出人形,“哈拉和林沒事,我派出鳥兒正在偵查,不過看你們這邊,也許需要人手?”重明調整了下策略,對陳星客氣少許,這次一定要找機會把第三件事辦完。陳星無聊地說:“不用了,你就這麼嫌棄我麼?多陪我幾天也不樂意?”重明走到一旁,席地盤膝坐下,金紅色的雙目看了眼熟睡的肖山,又看了眼陳星。“我可以替你徹底退去白骨軍團。”重明道。陳星說:“我相信項述,這點麻煩,他還是能解決的。”重明冷冷道:“我想與你談談,你究竟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