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山一腳踩上藤蔓,轉頭四顧,看見項述在法陣爆炸後被丟擲的身影,正要去救時,爆炸點卻再次飛出發光的項述魂魄虛影,撲向自己的身軀,在空中瀟灑轉身,展臂,朝身體中一躺,瞬間睜開雙眼,恢復神志。接著,項述化身護法武神,在空中一個盤旋,朝著被丟擲的陳星飛去,穩穩抱住了他。陳星緊閉雙眼,昏迷不醒。眾人飛翔於高空,注視南屏山被摧毀的峭壁。 禁錮┃為什麼我在用法力共燃時,始終與星兒有隔閡?地脈的藍光裡散發著黑氣, 陳星的身體散發著光芒, 躺在猶如海洋般的魔血上。四周地脈紋路朝著中央延伸, 偌大血海上,只有他獨自一人,猶如一個孤獨的祭品。“在我的身邊, 不會被天脈帶走,前去進入輪迴。”一個聲音道:”接下來,你大可以放心。”苻堅滿身鎧甲, 同樣揹著一把大劍, 滿不在乎地坐在血海邊緣。陳星馬上坐起,在血海上載浮載沉, 緊張地看著苻堅。苻堅的雙目已幻化為赤紅色,嘴角卻帶著充滿邪氣的笑意。“這是哪裡?”陳星警惕道。“幻魔宮。”苻堅答道, 並肆無忌憚地打量靈魂狀態下的陳星,目光落到了他的右手上, “果然,似曾相識,想必你們使用定海珠, 回溯了光陰?”“你是誰?”陳星又問, “你不是苻堅。”苻堅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的表情,那面容竟是與卡羅剎、建康、甚至大海上幻化出的蚩尤,有幾分神似!“你是……蚩尤?!”陳星顫聲道。苻堅答道:“說說罷,三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陳星一手撐著海面, 在血海上飄起,苻堅又道:“不說也罷,想必與孤所猜測差不多,想看看置身何處?”說著,苻堅做了個手勢,幻魔宮的景象刷然退去,現出籠罩著陰霾的長安宮闕,兩人出現在一個平臺上,面朝未央宮外的宏大校場。校場上,則是黑壓壓一眼望不到頭的的秦軍方陣。陳星:“……”心燈仍在陳星體內,隨著離開地脈的一刻,那光火回到了他的三魂七魄之中。“看看你的面前,”苻堅說道,“這就是孤,千秋萬世的基業……”陳星退後半步,注視苻堅背影,事實上他已經成為了靈魂,就像曾經的王子夜一般,隨時可飛走逃逸。他嘗試著引動心燈,但在那千萬裡外,隔著重重山與海的遠方,一道微弱的力量倏然間回應了他。剎那間陳星看見了驅魔司的書房!法力的共燃,開始與項述呼應!“不要妄想逃脫,”苻堅沉聲道,“一旦你離開孤的身邊,就會被天地脈吸走,前去進入輪迴。”“魂魄如果離開,心燈卻會留下來吧?”陳星反問道,“這不是正合你意麼?”苻堅冷冷一笑,沉聲道:“你很鎮定。”陳星打量苻堅,隱隱約約,猜到了項述計劃的一部分——那些隱藏在兩世之間,所有或有意,或無意的,角落裡散落的關鍵資訊。蚩尤曾經也計劃過,選中心燈執掌作為新的身軀。而項述的定海珠身份揭曉後,蚩尤果斷捨棄了陳星,改而看上了項述法寶幻化而成的肉身,最終都得不到時,才退而選擇苻堅。這麼說來,對於蚩尤而言,最好的寄體,首先是項述,其次是陳星自己,最後才是苻堅。可面前的這名魔王,又與自己所知的蚩尤不同,一定是在哪裡發生了某些變化,這變化是什麼呢?“你的同伴們,”苻堅沒有回頭,卻感受到了陳星燃燒起法力時的靈力流動,緩緩道,“想必已在設法營救你了。”說著,苻堅只是稍一揚手,四周便出現了遠方朦朧的景象,那是遠在建康的驅魔司,他竟是透過地脈的湧動,時刻監視著驅魔司的動向!陳星瞬間驚了,也即是說,先前他們無論做什麼,一舉一動都在蚩尤的監視之下。但驅魔師們彷彿早就做足了準備,司中建築上,籠罩著一層朦朧的光芒,抵擋住了蚩尤的窺探。項述早已搶先料到,做下了妥當佈置,想必與謝安已完全商量過。難怪!陳星想起謝安遮蔽了靈氣進入驅魔司,導致東山很大一片區域,都成了靈氣枯竭的狀態。起初他只當是謝安為了方便管理而設下的法陣,現在想來,最重要的,還是為了遮蔽蚩尤的窺探!也許從海上遭遇蚩尤的那一刻開始,項述便已產生了警惕。“禁靈法域。”苻堅說,“猜猜他們在討論什麼?”陳星沒有說話。萬里之外,建康,驅魔司。項述身上帶著法力共燃的金光,驀然一收,在書閣中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