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沒踹。”陳星說。“因為這是自己家門,踹了還不是我裝上?”項述說。“什麼?”陳星驚訝道。項述本想讓陳星看下他為他置辦的房子,沒想到今天秋社,工人們全去玩了,新房佈置了一大半,紫藤花架子已經搭起來了。“啊啊啊!”陳星做夢也沒想到,項述居然送了他一個家!這地方非常寬闊,乃是建康曾經的一名鹽商舊宅,項述耗費重金將它購下,又把淮水畔整條街道全部買了下來,重新進行擴建。數層建築蜿蜒排布,乃是長條形狀,與隔河遠處的烏衣巷遙遙呼應,上得三樓眺望,還能看見謝家與王家的花園。後院是個連通淮水的巨大花園,紫藤花架被設在淮水岸邊,從入內直到盡頭,足有將近一里!“長得不行,”項述抬頭看了眼,說道,“改天讓馮千鈞過來伺候下。”“紫藤花的花季已經過了,”陳星莫名感動,說道,“但還是好美啊,秋天也這麼漂亮。”花藤逢秋,長得不算太好,但足足一里的花架,面朝淮水敞著,實在是太壯觀了!“嗯,”項述隨口道,“你喜歡就行。”這所大宅兩個人住實在是浪費了,還設了琴室、茶室、一個偌大的書房,以及臨河掛滿紗幔的臥房。只是所有的房間都未曾佈置好,灰水未重刷完,梯子胡亂扔著,床榻也沒有送過來,項述實在失策了,說道:“沒想到工匠這麼懶,半月沒盯著,還以為全佈置完了。”陳星這才明白過來,項述想今天帶他來新家玩,並在臥室裡“那個”,忍不住嘲笑道:“從前你是大單于,發號施令,底下人自然趕緊去做,誰敢耽擱?如今換了身份當大地主,工人自然能拖延一天是一天,好多領點工錢。”項述十分窩火,看看陳星,陳星去牽他的手,說:“我不怕髒,在這兒也是可以的。”項述沉默,低頭注視陳星雙眼,河風捲起,紗幔飛揚,雖是雜亂不堪的陋室,風裡帶著秋天的氣息,卻依舊顯得十分爛漫。項述掏出那手繩,朝陳星遞了遞。“聽說,你們漢人用這個來定情,”項述答道,“啞巴不會說話,給你了。”陳星臉上帶著紅暈,抬起手,項述將那手繩給陳星系上,安靜地等待著。那一刻,陳星忽然察覺到,項述等待時,竟是有點緊張。“你緊張什麼?”陳星覺得有點好笑,說,“怕我不給你麼?”“我不知道,”項述認真地答道,“我怕失去你。”陳星拿出自己那條紅繩,抬頭看著項述,項述伸出手,陳星抬頭,稍踮腳,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等!”項述馬上制止道,“這裡不行……你做什麼?別使壞!”“回驅魔司嗎?”陳星心裡充滿緊張,又有點小期待,“走吧?”“這樣出去?!”項述難以置通道。“否則呢?”陳星說,“你要解下來嗎?解了我就不再綁上去了。”項述被陳星拉著手,離開新家,陳星惡作劇地刻意帶著他,穿過人群,項述滿臉不自在,始終稍稍落後陳星些許,低頭看了一眼,暗道不妙。“你臉好紅,”陳星說。“廢話。”項述威脅地低聲說。在鬧市中行走,卻用這種方式戴著定情的手繩,項述從臉到脖頸已經紅透,又不時整理那薄外袍,隨風走起時,有飛揚的寬袍大袖稍作遮擋,還不算太明顯。這段路走得項述簡直畢生難忘,表面上竭力裝出無事,握緊了陳星的手,那力度卻出賣了他的內心。好不容易來到拴馬的地方,項述抬腳踩上馬鐙,一個翻身上去,總算好些了,朝陳星伸出手,說:“快上來。”陳星朝前跨坐,坐穩,這下項述臉色終於恢復如常。“什麼抵著我?”陳星迴頭說。“少廢話,駕!”項述抖韁繩,沿著建康西門出了城。 佈陣┃屆時我與他一起進去“這是去哪兒?”陳星見項述帶著他離開了建康, 秋社日建康城周遭有不少人在賞景, 但隨著距離建康漸遠, 人也逐漸少了下來,直到五六里外,已再無人煙。“山上。”項述沉聲道, 繼而帶著陳星,拐進了一條林間小路。這裡再沒有人了,項述抱在陳星腰上的手鬆開馬韁, 環住他緊了緊, 把他拉向自己,低頭親吻他。總算沒人了, 陳星便開始與他放肆接吻。“你當真要這麼玩?”項述小聲威脅道,“待會兒別後悔。”項述又把韁繩遞到他的手裡, 喘息著說:“你來控馬,自己來, 怎麼跑都行。”陳星完全不敢動,只不住發抖,項述說:“怎麼?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