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混戰之後,新垣平已施加了封印,將骨龍拆成一千零八塊,散向神州各地,頭顱被項述扔進了江底,滄浪珠、天羅扇都被回收。“我記得……不是拓跋焱和肖山負責對付它麼?”陳星問。“啊!對!”拓跋焱想起來了,說,“應當在海里遊著罷?被我送往東邊去了。”拓跋焱把經過一說,眾人頓時表情抽搐,陳星說:“遲早也會回來吧,何況,你的箭怎麼辦?”“你試著召回來,”項述說,“大夥兒做好準備,這麼多人打一隻魃,我就不信還讓它跑了。”拓跋焱猛力催動幾次流雲真璽,起初書房內眾人嚴陣以待,但等來等去,始終不見穿雲箭飛回,等了半天,都紛紛失去耐心。“繼續罷。”陳星想了想,說,“那麼,大夥兒就研究下,要怎麼設陣法,把王子夜放出來,再考慮淨化的問題。”謝安說:“若從天時上來考慮,最好是六陰齊至那天。”“地雷復,一陽生,”陳星說,“要等這麼久啊。”這他是懂的,要陰氣到達極致,轉為陽生那夜,就須得等到冬至。新垣平又說:“根據神州地脈走向,想誅殺蚩尤之心,過程尚且不論。但魔心之中,已凝聚了天、地兩魂,假設我們除去魔心後……”“不錯,”項述顯然也在考慮這個問題,“蚩尤的魔魂必定會逃逸,要如何一勞永逸,將他永遠解決,是個問題。”陳星問:“方才說的拘魂陣法,能起到作用麼?”新垣平點頭道:“可以試試,但佈設這一陣法,需要時間,急不得,還須設法屏障蚩尤對世間的窺伺,畢竟他的魂魄能透過地脈,來查探許多事。”“對了,”謝安又說,“這幾天裡,千鈞還特地往幻魔宮走了一遭,小師弟,你猜發生了什麼?”陳星:“?”項述沒有去,卻知道他們帶來的結果,說道:“幻魔宮消失了。”三天前,就在陳星昏睡時,新垣平化身為蛟,載著馮千鈞飛往淝水戰場,找到了項述所說的入口,但沿著入口進去,已再找不到幻魔宮。“說不定是用了什麼法術,”馮千鈞道,“把整個幻魔宮移走了。”這下又產生了新的問題,陳星不由得頭疼起來,但他想到了上一次發生的事,說:“應當是王子夜被咱們抓了,蚩尤恐怕暴露自己的方位,嗯……不過我猜,蚩尤遲早會出現的。只要苻堅決定開戰,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項述又說:“也許他選擇繼續蟄伏,再等個數百年,或是上千年。”陳星說:“那就沒辦法了,如果他選擇再也不現身,還真難找到。”眾人點了點頭,陳星懷疑地看項述,心想對你來說,應該最喜歡看到的就是蚩尤知難而退,短期內都不會出來了。這麼想倒也合理,畢竟這大魔神等待復活的機會,已經等了足足三千年,再等個一兩百年,把他們所有人都給熬死了才發動佈置,對他而言也不算什麼。這樣自己與項述,還能逍遙快活個幾十年,不用再擔驚受怕,只是等他倆也死了那天,留給後人的,想必日子不會好過。若有可能,還是得提前準備解決。新垣平說:“謝安可以協助我,再找幾個資質好的後生打下手,正好傳你們些陣法。我需要半年左右的時間,來準備一些法陣,以幫助你們。”謝安自然滿口答應。項述沉吟片刻,又說:“那麼回到我們的老問題上,不動如山,新垣平前輩有什麼看法?”“我不知道,”新垣平說,“這不是我熟悉的神兵,畢竟在我們那個時代,是不用應對天魔轉世的。”每次談到不動如山的再鑄,他們又走進了死衚衕裡,但這一次,陳星忽然道:“關於不動如山,我有話想說。”大夥兒便安靜下來,看著陳星,肖山也醒了。陳星思來想去,徵求項述的意見,項述遲疑片刻,終於點頭,願意聽聽陳星陳述他的想法,不再提到鑄劍便如臨大敵了。“我記得,”陳星說,“在定海珠碎裂、時光倒流前,蚩尤使用了一個叫‘分魂’的法術,將自己移魂,移到項述的體內?”項述也想起來了,“嗯”了聲,說:“他選擇了我,或者說選擇了定海珠,成為他新的肉身。”陳星說:“那麼也就是說,魂魄是可以分出來,放到別的地方。”新垣平說:“理論上可以。”陳星說:“我的心燈寄宿在了魂魄中。”謝安皺眉道:“但是小師弟,你想分哪一魂呢?天魂、地魂、人魂?”“不。”陳星當然不可能捨棄自己的一魂,畢竟少了哪一魂,自己都會變得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