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又想看看馬車裡坐的那個人是不是他,看了這一眼方能安心,卻又不想讓拓跋焱看著自己,畢竟上回追到敕勒川來告白實在夠他受的了。陳星心中矛盾至極,忐忑不安,項述看了他一眼,似有察覺,眉頭深鎖。馬車來到兩人身前不遠處,陳星總忍不住探頭張望,開路的侍衛卻道:“讓開!讓開!”項述:“……”只見那侍衛揚起鞭子就要驅趕陳星,陳星趕緊退後,笑道:“好了,看過了,咱們走罷。”項述本想算了走了,卻一口氣按捺不下,也不回頭,抬手一揚,一枚閃光金錠唰地飛出,帶著破空勁聲,頓時將那侍衛打得眼眶烏青,慘叫一聲,墜落馬下!陳星被嚇了一跳,趕緊拉起項述的手喊道:“你做什麼!快走!”那一下不得了,侍衛們一擁而上,抽手弩,架箭,將兩人團團圍住。項述卻沉穩如山嶽,紋絲不動,站在陳星身前,冷漠地看著眾人。“別動手!”陳星拉拉項述,說,“咱們……還是走罷。”項述看了眼陳星,陳星忙解釋道:“你高抬貴手,別欺負他們,侍衛也是爹孃養的。”眾人:“……………………”對方二十餘人,項述只有一個人,陳星這麼一說,簡直是在打禁衛們的臉,頓時餘人大怒。項述聽了這話倒是很受用,一手繞過陳星肋下,搭到他的背後,下一步就要把他攔腰抱起,橫掠,甩開侍衛,翻牆離開。但馬車內響起一個不耐煩的聲音,說:“又怎麼了?”車簾撩起,穿著武褲黑靴的一腳踏下車轅,卻不下車,握簾一手現出古樸戒指,穿著金紅武袍、在黃昏天色下顯得英氣俊朗的拓跋焱顯現半身。陳星:“!!!”陳星與拓跋焱對視片刻,拓跋焱疑惑地打量二人,侍衛們趕緊上前回報。“拓跋焱。”陳星笑道。拓跋焱奇怪地說:“我認識你?”陳星忙擺手,說:“不認識。”陳星一身塵土氣,身上還穿著在麥城換的那身,一路千里迢迢來到長安也沒洗過,臉上更是髒兮兮的。再看項述一身獵戶袍,揹著長弓,腰畔佩劍,同樣髒得不行,與陳星就像是上京來討生活的兩兄弟。拓跋焱疑惑地看過,對陳星毫無興趣,再聽自己家侍衛述說,於是點點頭,放下簾子。“我家大人說算了!”侍衛粗魯地說,“不與你們一般見識!快滾!”陳星:“……”於是馬車便從他們面前過去,走了。陳星心想,好吧,這也不失為……一樁緣分。項述站在陳星身邊,安靜地看他。陳星本不大想見拓跋焱,卻措手不及地碰上了,結果卻又如此出乎意料。“看到他過得挺好,我就放心了。”陳星還站著回味,說,“我是真的挺高興,替他高興……”說著朝項述笑了笑:“金子扔去哪兒了?我找找去……”項述卻轉身離開,陳星趕緊追了上去,說:“等等!你去哪兒?”“找堅頭。”項述站在未央宮後門外,朝守門侍衛如是說。“又是你?”那侍衛喃喃道,“奇怪,我為什麼要說‘又’?”頓時侍衛譁然,上來就要動手,陳星追到後門處,伸手去拉項述衣袖,項述卻連劍帶鞘,放倒兩名侍衛,反而握著陳星手腕,把他拉進了皇宮內。一炷香時分後,未央宮內再次翻了天,項述拖著陳星,陳星一手抱著狗,滿臉震驚,心道怎麼又來了一次?!但這次路線似乎不同,倒在項述面前的侍衛也少了,最後來到未央宮前,項述一手提著長劍,一手拉著陳星,陳星喊道:“等等!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項述抬腳,一腳踹開了未央宮登明殿的大門,一群侍衛將苻堅團團圍住。“述律空?!”苻堅正與文武官員們閉門議事,一見項述便震驚了,喃喃道。陳星一手扶額。項述覺得似乎有點不對,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苻堅頓時也有點疑惑,總覺得這場面怎麼似曾相識?眾文武百官驚呼道:“大單于?!”陳星心想既然如此,那我乾脆也配合一下吧,於是望向項述,充滿仰慕地說:“項述,他們叫你什麼來著?大單于?”一刻鐘後,清河公主帶人上了吃的,親手給項述斟酒。苻堅哈哈大笑,與項述敘舊。陳星百無聊賴地又聽了一次,給狗餵了根羊骨頭,那小狗正抱著骨頭啃,一見清河公主,忽然也有似曾相識之感,不禁狂吠起來。“喲,”清河笑道,“這麼兇?叫什麼名字?”陳星:“呃……”“它叫陳星。”項述禮貌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