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下驅魔司變成分頭行動,肖山與馮千鈞前去追查那魔蛟下落,餘下謝安、陳星與項述留守。按理說陳星本該也跟著去,怎麼能扔下顧青不管?然而他眼前必須全力解決萬法歸寂。謝安也來了,在案畔坐下,看著定海珠。陳星說:“終於找到了我們一直以來要找的東西,接下來我會想辦法,將其中的靈氣釋放出來,屆時天地間就會恢復以往。”“你確定是它嗎?”項述別的不問,倒是提了個與陳星一樣的問題,此刻伸出頎長手指,輕輕撥了下珠子,令它在案上旋轉,滾來滾去。陳星:“確定……”說著以手指輕輕定住那法寶,抬眼看項述,續道:“……吧?”這一次陳星沒有像先前一般,昏迷了足足三個月,在入水時他明顯地感覺到了,這枚珠子釋放出強大的靈氣,並有力地支援心燈運轉,這讓他只睡了一天便醒來了,除了蘊含天地靈氣的定海珠,還會有別的可能?謝安:“我記得相當清楚,武神,當時屍亥說的是‘謝安石,當真是多謝你們了,助我開啟鎖靈塔,取來……’,再結合你們所聽見的後半句,唔。”陳星:“是的,這麼說來,確鑿無疑。”項述抱著手臂,始終沉吟,又問道:“謝安,那隻魃王如何了?”“囚禁在牢中,”謝安說,“防守非常嚴密,隨時提防被劫獄。陛下有吩咐,提審他時,須得讓他也旁聽。”項述說:“就今夜罷。”謝安點了點頭,起身告退,餘下陳星與項述坐在一張案几的兩頭,陳星以手指撥弄幾下定海珠,稍稍施力,它便滴溜溜地從一排法寶中間過去,滾到項述面前。項述的視線始終停留在陳星臉上,五指稍一撒,定海珠又滾回來,到陳星面前。兩人便這麼將珠子彈了幾個來回,像兩個小孩在玩一般。“你……今天心情似乎不錯嘛。”陳星觀察項述表情,說道。項述眉毛一揚,說:“你想打碎它?”“先不說打碎的瞬間,靈氣奔湧,很容易就把整個建康炸平。”陳星說,“假設咱們找到了一個方圓百里沒人的地方可以試一試,又要用什麼來擊碎它呢?”項述說:“不動如山?”陳星沉吟,有點猶豫,說:“不動明王的神兵,你覺得對上一枚開天闢地便已存在的龍珠,勝算有多少?”“蒼穹一裂?”項述道,“森羅永珍?”陳星道:“蒼穹一裂是燭陰龍爪所化,與龍力凝結出內丹相比,明顯低了一階。森羅永珍內蘊青木之氣,傳說是木神句芒所打造,比起開天闢地的神龍……顯然也不行。”項述稍稍張手,說:“距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了。”“這是任何史籍中,都未曾記載過的法寶,”陳星考慮良久,最後說,“最合適的方式,就是找到張留吸納天地靈氣的方式,逆轉整個施法過程,將靈氣反向釋放出來。”項述說:“我記得在湖畔時,你差一點就成功了。”陳星說:“當時差點把我自己也給炸死了,說也奇怪,只有那麼一次,你看?現在卻毫無動靜了。”陳星試著朝定海珠中注入法力,有別於洪湖滄浪宇中施法一幕,心燈只透過珠身散出光芒,無法再驅動它。項述皺眉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陳星說:“沒關係,這點消耗不算什麼。”“怎麼辦呢?”陳星百思不得其解,又頭痛起來,兩人就這麼面朝定海珠,坐了整整一下午。直到日暮時分,用過晚飯,項述將定海珠收起,貼身攜帶,說:“先由我保管,你需要時隨時找我拿。”“你這麼緊張做什麼?”陳星笑了起來,項述卻已出得門去,吹了聲口哨。這難題一時無解,陳星的心情卻也隨之好了起來,畢竟他們已非常接近這一路上最後的目標了。“等等!”陳星道,“你做什麼去?”說著起身,跟在項述身後,想起今夜就要提審司馬瑋,不由得又忐忑起來。晉廷司馬皇家的祖先復生,更成了屍亥的走狗,此事非同小可,司馬曜封鎖了所有的訊息,從驅魔師們將洪湖岸邊的司馬瑋殘骸帶回來時,便將他關在了地牢裡。暮色沉沉時,宮中騰出一處清冷之地,殿外重兵把守,更提防著是否有烏鴉監視。陳星與項述入座,司馬曜藏身於屏風後,謝安親自帶人前去,將司馬瑋押了上來。這是屍亥所復活的六王裡的最後一王,只見司馬瑋身軀殘破不堪,被鐵鏈鎖住身軀,披頭散髮,臉上尚帶著死人的靛藍膚色,身上架了一副鐵枷。謝安說:“原本想將他鑄在鐵水之中,但我們尚不知魃的生存方式,便暫先如此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