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山,你能用蒼穹一裂了?”陳星朝肖山問。肖山側靠在榻上角落裡蜷著,先前不時偷看陳星、馮千鈞等人,陳星一朝他說話,肖山的目光便轉走了。馮千鈞示意陳星解釋,怎麼多了這小孩,問:“你倆啥時候有了個兒子?這神態和項兄弟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夠了。”項述正煩著,不想再陪馮千鈞插科打諢。正在此時,外頭傳來人聲,問道:“你們需要什麼藥材不?我看那位兄弟彷彿受了傷。”陳星心念電轉,前去開門道謝,見是守宅少年,說道:“正想求點活血的藥,主人家有就正好了。”方府主人得了這病,什麼方法都用過了,家裡更買了不少藥材,更要求家中下人平日多積德,那少年人便挑著燈,帶陳星進了庫房內給他找藥。陳星說:“實不相瞞,我確實是大夫,明日待你家老爺醒了,我想給他看看。”“那當真是多謝了。”那少年人說道,“你那兄弟長得真好看,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陳星心中哀嘆當真人生苦短,說來話長了,又想或許明日讓馮千鈞先護送項述回建康去,自己與肖山留下調查,肖山那爪子看似挺厲害,說不定能幫上忙……忽然心念電轉,這可不就是項家曾經住過的宅子麼?於是岔開了話題,問道:“先前聽說你們家裡,拿了些古物去賣,有這回事麼?”那少年人忽然一怔,說:“兩天前,從建康來了一位中書監的林大人,問的也是此事,你們什麼關係?”陳星趕緊拿出謝安的文書,少年就著燈光看完,說道:“這宅子我們搬來時,原本是項家的,項家已經沒人了,官府便收回又賣,才到老爺手上。不怕說實話,我家老爺、夫人得病太久,家裡陸陸續續,沒了銀兩花用,只得找些值錢物事去當了,我見那竹簡邊上鑲了金,想必能值幾個錢……”陳星果斷打斷道:“當初你們清理這宅子時,還找到了別的東西沒有?”少年說:“都在西邊那裡頭呢,你若要看,我帶你看去就是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怕鬼不怕?”陳星哭笑不得道:“走吧。”少年又道:“當真的,我有時半夜過這園子,聽見了人聲,你可不能不信邪。”穿過這宅邸的另一邊,陳星才忽然發現這宅子很大,不少地方尚未修葺,西園中黑暗裡,廢宅的木柱、梁、門已爛完了,於暗夜中死氣沉沉,如同噬人的鬼魂,卻能看出數百年前,這是何等金碧輝煌一大宅。宅內未曾上鎖,也無人來一戶染了瘟疫的人家偷東西,陳星稍一推門便進去了。少年人將燈放在桌上,顯然膽子不大,說:“我先回去歇下了,有事你再喊我。”說著便急急忙忙地跑了。“我倒是想有什麼鬼魂,”陳星喃喃道,“這樣一來,也好問個清楚。”陳星把燈放在一張廢棄的歪案上,祭起心燈,照亮了四周,這是一所主人用來待客的雅閣,閣前臨湖,閣中放了幾個書架,書架上堆放著雜亂的卷軸,大多已腐朽了。陳星開啟一卷捆好的竹簡,牘繩早已朽爛,“嘩啦”一聲落了滿地,陳星躬身,撿起其中一根,上面寫著一行字:地脈靈竅綱要。項家是驅魔師!陳星曾經的猜測終於被證實,馬上開啟另一卷,抽出卷首那根,只見其中寫著:洞天福地十觀。“找什麼?”項述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陳星:“啊!”陳星冷不防被嚇了一大跳。項述:“……”陳星喘得不行,斷斷續續道:“你……你來做什麼?”項述眉頭深鎖道:“怕你又被抓了去!”陳星啼笑皆非道:“就算魃王現在抓我來了,你也沒辦法啊,快回去歇著吧。”陳星只是隨口一說,項述的臉色卻驀然變了,頓時被氣得發抖,卻不想在此地與陳星吵起來,說道:“你說得對,我走了。”陳星意識到自己無心之言傷了項述,忙道:“我不是那意思……對不起,項述……述律空!”項述轉身就走,陳星看著他的背影,忽然內心沒來由地生出一股酸楚之意。“項述,”陳星說,“你聽我說……項述……你來看看,我找到了什麼……”項述一語不發就要離開,陳星攔在他的身前,忽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腰不放。項述:“!!!”項述頓時整個人不自在起來,要掙扎,奈何全身無力,掙不開陳星,於是終於也被陳星控制了一回。“快……快放開!”項述慌忙道,“又做什麼!滾!”項述推了幾下陳星的腦袋,只推不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