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話卻也並非空口胡言,而是頗有事實根據。凌玥確實年歲將近,該將大婚之事提上日程了。因著身份的特殊,凌玥這個正主不急,也會有很多人替她急。皇嗣延續,國之大事。不過半月,凌玥便要迎來誕辰,及笄禮後,隨之而來的,必然是更多關於女帝婚事的議論和諫議。凌玥若有此心,言婍作為一個外臣,簡直不知如何是好。莫非要拿著那把“鎮山河”,甩出種種冠冕堂皇的理由,衝上去制止?“陛下想讓臣做什麼?”她轉身時已安撫好自己的情緒,露出一貫面對凌玥時的柔情。凌玥不知何時生出來的怪異念頭,想要親近太傅,想要試探太傅容忍的底線。她一言不發地靠近言婍,目光閃爍。及至近前,兩人只有一掌之隔的距離,幾乎快要彼此相貼的時候,她微微仰起自己的臉,慢慢踮起了腳尖,往言婍白玉般瑩潤的臉頰湊過去。言婍感到有一瞬間的恍惚,清醒過來的時候,凌玥已經在她右邊臉頰輕輕啄了一口,復又站回去,退開幾步。“陛下這是……”“太傅覺得,我這樣算不算是喜歡?”凌玥很認真地問。言婍有些懵,忽然感覺自己這二十多年好像白活了。她怔怔望著凌玥,“臣不知該如何回答,陛下的心事……應當沒有旁人更清楚。”凌玥困惑道:“這就奇怪了,太傅以前親過我一次,還說這表示喜歡,現在我也親回太傅一口,太傅怎麼就不知如何作答了。”言婍略顯詫異地望著她。似乎沒想到,時隔多日,她將自己親吻過她的事情如此坦蕩地擺上檯面討論。也不知該欣喜還是該擔憂。誰知凌玥竟是出其不意地將她一把推到身後的立柱上,抵上她的身體,再一次踮起腳尖,若即若離地蹭著她的鼻尖。凌玥問:“我想將太傅親我的那一下討要回來,可以麼?”言婍站在那裡沒有動彈,微微詫異過後,饒有興味地看著她。凌玥沒有感覺到對方有惱火的跡象,更是信心大增,試探著將自己的嘴唇貼上她的。綿軟溫熱的觸感,心裡稍有些顫慄。再深入複雜點的,蹬鼻子上臉的小皇帝便不會了。言婍見她略顯木然的動作,忍住笑意,伸手摟住她柔軟的腰肢,慢慢拉進懷裡,越貼越緊密。這時候凌玥深深感覺到自己是在打腫臉充胖子,她有點喘不過來氣了。也不知道是言婍摟得太緊,還是自己太慌亂。言婍不輕不重地在那柔軟清甜的唇上咬了一口,然後把人放開。凌玥連連後退,眼裡霧濛濛望向對方,瞬息之間又挪開目光,魂不附體般地盯著旁邊的花瓶發呆。言婍摸摸她泛紅的小臉,似笑非笑地道:“嚴格算起來,臣只親了陛下一次,陛下今日卻親了我兩次,所以……”“我知錯了,太傅別生氣。”凌玥慫了。“我是說……”言婍附到她耳畔,壓低聲音,輕輕柔柔地吹了一道耳旁風,“陛下還欠我一個吻。” 探病凌玥臉紅歸臉紅, 卻是壯著膽子問道:“那太傅什麼時候找我討要回去?擇日不如撞日, 就趁現在好不好?”言婍沒料想她會做如此反應, 挑了下眉,道:“好啊。”凌玥見她說完就再次靠近過來, 又慫了,嬉笑著躲了過去, 開始裝可憐, “太傅,站久了我腿疼。”走起路來依舊有些瘸的小皇帝可憐兮兮。明知是在誇大其辭,但到底受傷未愈是事實, 言婍貼心地俯身靠近,柔聲詢問:“那就由微臣抱著陛下回床上歇息吧,時辰也不早了。”她剛一伸手, 凌玥就止不住地笑了起來。凌玥怕癢,邊笑邊喘息著告饒:“你碰到我的癢癢肉了!哈哈哈……”又是一陣清脆的笑。言婍怕她當真笑岔了氣, 便停了手中動作, 凝神留意她的情況。凌玥雖止住笑意,但越回想越是窘迫,嘟嘟囔囔地尋了個由頭將言婍從殿內推出去。時候一回想, 心裡又有點美滋滋, 她成功親到太傅,回味那滋味,又軟又香又嫩,竟然有點迷戀。更讓她為之振奮的是, 太傅也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這好比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凌玥膽子又肥了一點,覺得太傅的底線貌似遠不止於此,甚至還可以再過分一點。只是言婍終究在她心裡還是有些餘威的,她也只敢偷偷地心猿意馬。接下來一連幾天,言婍日日於百忙之中抽空進宮來探望。當著宮人的面,凌玥裝模做樣喚她“太傅”,求教她問題。屏退了外人,言婍就有種威嚴不復的感覺,小皇帝望著她的眼神都變了味,時不時要給她一點“意外”,做出一點不守規矩地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