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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邁出幾步,只見長公主身邊的近侍婢女迎面而來,衝她欠身一禮,道:“長公主有事商議,可否耽擱一下太傅的時間,再隨奴婢去一趟。”言婍止住腳步,微一頷首,答應下來。那婢女上前幾步,朝攝政王和小皇帝又是一禮,道:“長公主已查證過,長明宮與左相府小公子失蹤一事並無關聯,陛下嫌疑可消。” 講課長公主這訊息來的及時,加上隨從阿永的敘述,凌玥身上的嫌疑確實算是洗清了。攝政王又關懷了長公主幾句,朝凌玥俯身一禮,雙方各自從太極殿離開。凌玥沒想到長公主仍等在長明殿,所以這返回的路上,就變成與太傅同行。來時她乘坐轎輦,去時邊上有太傅,邀太傅上來同坐,有點不好意思,放太傅步行,自己獨坐,更有點不好意思,索性擺了擺手,對宮人道:“你們先回吧,朕和太傅一同步行。”言婍不發一言地望著她,她心裡直打鼓,琢磨著是不是該說點什麼緩解一下緊張感。思來想去,她和太傅之間貌似也就功課上那點事,便鼓起勇氣對上太傅的目光,主動懺悔道:“太傅,您上午走了之後,秋慧告訴我,其實我根本沒有完成抄寫的功課。等回去了,我一定重新補起來……”言婍袍袖一動,還未抬手,小皇帝就如同受驚的幼崽往一旁縮了縮。今天兩次見面,言婍分明都以溫和麵目相示,哪知對方的避讓態度沒有任何改變。她並非忍受不了等待的人,在凌玥這件事上,卻變得急躁,頓時心塞又無奈,還有些想笑。凌玥垂眼掩藏不安,驀地瞥見手背上沾到方才蓋印時所用的印泥。印泥還有些溼,她趁機轉移注意力,抬手準備擦掉。眼前遞過來一方絲帕,握住絲帕的手纖瘦修長,面板下隱隱透出青筋的顏色。她看向言婍,微怔。言婍唇角浮出淡淡笑意,牽過她的手,用那方絲帕輕輕擦拭她手背上的印泥,口中半開玩笑地道:“方才就瞧見了,準備幫陛下擦掉,誰料陛下防著我,躲得那樣快。”凌玥笑得有些羞赧。太傅的指尖修剪得平整光滑,挑不出錯處,像她的人一樣,碰到時是溫涼的,卻又莫名的恰到好處,多一份太激烈,少一份太冷淡。二人回到長明殿,殿內等著幾位御醫,都是自小給小皇帝看病的。長公主找太傅商量的正是凌玥失憶的事。尋常人失憶都會帶來麻煩,何況凌玥這樣的身份。這雖不是身體上的病痛,但的確是個病症,於凌玥自身,帶來的不便不必提,這一天她已深有體會,於居心叵測之人而言,這種病症上能做的文章太多,小到為凌玥招致危險,大到動搖江山社稷。自第一次病症發作後,便一直在診治,無奈沒有效果,長公主、太傅、秋慧等少數知情者只能一直盡心替小皇帝打掩護。長公主感嘆了幾句,忽地像是想到什麼,道:“太傅,你覺得是不是這兩年對玥兒的要求太高,管教太嚴,她不堪重負,這才落下的心病?”言婍明顯一怔,心道,這兩年她對小皇帝哪是要求太高,管教太嚴,簡直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小皇帝哼哼唧唧粘上來撒一撒嬌,簡直能讓她瞬間昏了頭,去天上摘星星都在所不辭。若論這心病到底是如何落下的,她是真的毫無頭緒。長公主還等著她的回應,她便將問題拋給高御醫,面上神色謙遜:“術業有專攻,高御醫妙手回春,不如聽聽他的想法。”高御醫忽然被提及,露出為難之色:“一年多以來,下官該試的法子都試過了,心病不比其他,說不準的。”凌玥看幾人你一言我一語,沒自己這個“病患”的事,百無聊賴地坐在一旁,手指蘸茶水在桌面上塗鴉。只聽高御醫繼續說道:“還有個笨方法,便是寫。陛下從今日起,每日記下眼前所看、心中所想,病症若是再次發作,便翻看所寫的記事。因是親手所寫,皆是真實所感,應當比旁人轉述更為真切和完整,更有助於回憶。不過還是那句話,能不能取得成效,下官心裡也沒底。”凌玥一聽高御醫建議她寫日記,塗鴉的動作頓時停下來,心裡並不太相信自己會照做,畢竟寫日記這種事情,小學三年級她就很有自知之明地放棄了,實在不適合她這種提筆就犯困的人。言婍不用去看凌玥的反應,就猜到了她的想法――寫是不可能寫的,就連抄都試圖撒嬌賴過去,還指望她寫?真的太難為不學無術的小皇帝了。總之,高御醫這個不成熟的小建議,提是提了,因為成功率的問題,願不願意被“病患”嘗試,就不得所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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