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有意思的是,這人兩把槍裝得完全不同的東西。第一把是殺傷力恐怖的大毫米狙擊彈頭,直接炸開桑琨的脖子。另外一把槍是短筒獵槍,普通的麻醉彈頭,動物園保安都有配備,獅虎園裡兩頭猛獸打架都用得上,不會留後遺症。”
“他就是用麻醉彈,先擊中你師父,又擄走小裴。”
“他甚至沒戴手套,毫不掩飾他的身份,兩把槍上全部採到新鮮的指紋……就是要讓我們知道,他帶走了小裴,而且絕對不會主動還回來。”
孤家寡人在外面流浪久了,年紀越大心靈愈發寂寞吧,果然寂寞使人變態。
綁架人家的孩子,就是要享受子孫環繞的天倫之樂,哪怕是想象中的虛幻的歡樂,怎麼可能還回來?
槍托上的指紋,與系統裡的身份資訊,緩緩重合在一起,分毫不差。
叮——
螢幕顯示,比對成功。
楚珣蒼白的面容陷入凝重:“不要對外大張旗鼓,不必聲張讓總部那些老傢伙摻合了,我們內部下發嫌疑人通緝令:‘褐巖行動’陣亡名單上,原來東歐a組000號我們尊敬的前輩雷魄組長一直還活著,藏身基地就在東南亞方向,疑似北緬山區,境外或仍有一批忠誠的追隨者……我猜厲總一直都知情,他的搭檔就沒有死,他最忠誠不二的戰鬥夥伴是要回來血洗殘局了,是要替他討回公道,甚至光復失地、重整河山。”
白日見鬼。死人名字在圈了黑框的名單上浮出紙面,死而復生。
這裡面有多少知情人,包括楚總,早就猜到,只是不願講出來。
“你知道雷組長他從前住過的房間,牆上有一幅畫,題字《日照寒江》。”楚珣輕嘆,“那畫我都見過好多次啦。”
“小裴不會有事,他不會讓咱們失望。”培養這麼多年的愛徒不能白養了,楚珣口吻堅定,從容,“希望小裴不是被捉,而是他讓捉的。”
一名訓練有素的職業特工,“被捉”和“讓捉”,一字之差,區別可大了。
小秘書端著監聽裝置,風風火火地又跑回來,怯生生地彙報:“楚總,有人敲a組頻道。裴組長的訊號早就消失了找不到,有人敲密碼進來了。”
“誰敲?”
“他進來就喊我‘寶貝’,我應該回答‘我不是’嗎,還是假裝我是?我、我沒敢搭話就下線了!”小秘書沒有被男人調戲的經驗,俊臉漲成通紅,“好像是裴組長的物件,那位章sir!”
……
貼身男僕┃家長們心目中的“國民兒子”。
裴逸醒過來時腰腿痠痛, 不太舒服。是姿勢不對, 他腿都麻了。
被萬蟻啃噬腳心似的一股痠麻,讓他難受死了, 雙手還都夠不著, 沒法給自己揉腳, 裴組長花了五分鐘艱難地抖他的小腿肚。
周圍一股腐敗臭氣,好像悶熱天氣裡誰家冰箱壞了, 肉臭了。
卡車車廂一晃, 裴逸在大號麻袋裡打挺,隨即就被一隻什麼動物的蹄子戳到金貴的臉, 毛茸茸的……他終於知道是什麼肉臭了。
憑藉生物鐘的感覺, 他估摸自己昏睡了六七個小時, 橫跨大陸把他運到歐洲的時間也都夠了。他睡得就像獸醫院手術檯上,一頭被麻醉得不省人事的大貓。
眼戴黑布罩子,一雙金屬手套罩住雙手,讓他沒有辦法靈活地動彈手指, 無法開啟手銬。
“你真厲害。”裴逸輕聲點贊, 對方太瞭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