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住裴逸的那幾根手指,幾乎掐到肉裡了把裴逸的手腕掐白,終於支援不住,鬆開……
裴逸貼上章總汗涔涔的臉,揉揉一頭硬發,在男人兩側臉頰上用力各親了一大口。
章紹池陷入昏迷時,眉頭依然強硬地緊鎖,兩手繃緊,把憤懣不屈都刻在臉上了。
裴逸覺著,他日後一定又要懊悔今天的決定,但假若讓他再選擇一次,他每一次都還會走回老路。
哥哥,我要去做的事,太危險了,我愛你,所以這次不帶你同行啦。
哥哥我真的愛你。
風捲落葉與塵埃,私人飛機載了貴客迅速離境,繞開東南亞,直飛阿布扎比黃金城邦。
“仇我要報,你我也要……你不必擔心,我會珍重。”
已經十分清楚,背後的敵人是誰。
雙方想要尋找的人,都是我。只要我露面,敵人一定會從黑色深淵中破水而出——該是我出現的時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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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燈火點燃人間的不夜天。擁有歷史感的莊園內,石雕建築與柔美的綠植交映成趣。
吧檯旁邊,男服務生禮貌地應承,面對身穿周彬少爺常穿的格子襯衫的年輕男士,不疑有他。帥哥臉上還架了一副金邊眼鏡,300度近視鏡,也是從周彬的客房書桌上順手拿的,化裝神似。
“周彬”端了一隻高腳杯,晃動半杯香檳,一路從容地踱步,還不時對擦肩而過的人點頭致意,笑得很俊。
躲在舞池後面一雙詭譎的眼,眼眶深凹,黝黑的面目暴露出熱帶陽光灼出的膚色,以及來自叢林深處的野蠻猙獰……那是殺手馬仔的標誌性的臉。
“老闆,那小子在,動手嘛?”黝黑麵孔低聲聯絡,隱在人群的角落。
手機裡傳來北緬毒王的啞嗓:“周家老三出來做什麼不好?偏要和國際聯盟的條子混在一起,查封我們的地下工廠。小孩子不懂事,熱血上頭以為可以伸張正義,讓他吃個教訓。”
端酒杯的客人錯肩而過。
裴逸走向天台,對面山坡被熱鬧的燈火映出一層妖異的豔紫色,讓他莫名就想起陳副處。
跨過玻璃門的瞬間,那扇大玻璃投射出背後的蹤跡。燈影之間悄然而至的跟蹤者,已經暴露了襲擊的腳步……
裴逸唇角抖出一絲輕蔑,三指輕捏酒杯,手型很好看。
身後人突發殺招的瞬間裴逸猛地轉身,身體往後仰去,腰部靈活且極為堅韌,躲過了帶血槽的三稜利刃的第一波襲擊。
他一掌就將手裡東西拍向對手的臉。
鋒利的酒杯玻璃碎齒,連同他堅硬有力的手指,戳向殺手的雙眼,“啊”就是一片血。
遭遇戰,下手都毫不留情。
他轉身飛踹,再抓起那人狠狠擲向大玻璃門,讓那小子和一片炸裂的玻璃碎片裹在一起,低嗥著重重摔在地上……
那傢伙從地上爬起,抹掉臉上血光,裴逸已經認出cia通緝犯熟悉的面孔。
他們平時開會,出門執行任務之前,反反覆覆閱讀的就是這些毒販馬仔的頭像照片,熟記在心。確實對敵人比對自己人還熟悉。
這傢伙在緬甸那邊名叫桑琨,吳廷冒麾下號稱幾大金剛的其中一位。
“你的老闆派你來的?”裴逸冷冷地道,“膽子不小,毒王連周家少爺都不放過?你們什麼人都敢動啊?”
“你?”桑琨沾血的眼槽射出驚訝,操著蹩腳的漢語,“你不是周彬?!”
“你可以當我就是,看看你能抓到我麼?”裴逸嘲笑說。
“啊——”
國際上已經掛了牌的、有名有號的大毒梟,手下武裝勢力千餘人,控制東南亞交通樞紐,無異於私立城邦的一方霸主。這中間的交易涉及鉅額利益,他們不會放過任何擋路礙事的絆腳石,甭管你是誰家的小少爺。
桑琨也不是吃素的,露出決一死戰的猙獰。貼身肉搏時拳腳無比剛猛,也是歷經無數惡戰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
這些人沒有良知,從狂野的叢林中走出來,就只奉行弱肉強食的法則,有命活才能有錢賺!殺!
三稜利刃瘋狂划向裴逸的臉、脖頸、身軀兩側。
他靈活地躲閃,跳上寬闊的天台。
四周賓客早都尖叫逃跑,酒店安保人員集結,一看這麼兇的架勢,一個一個手持電棍但全部縮在長沙發後面,縮成一排只露出腦袋:是追賭債的嗎,還是黑幫惡鬥仇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