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剛摸出槍來,都沒想好要幹什麼。
就這瞬間的搏殺機會,後面的那輛黑車突然一腳油門跟上來,在側後方勻速運動。
從側面車窗內,探出狙擊手的半邊臂膀,霍將軍雙手很穩地端槍,一如既往,沉默地瞄準。
“嘭”得擊發,聲音略悶,一道硝煙淡淡地飄在風中。
目標車輛的整面玻璃潸然碎裂,碎成渣子。
車中人猝不及防慘叫一聲,啊——
剛剛拿起槍的那隻手,槍被打成粉碎,連同大半隻手掌都沒了,血水四濺!
車子失控衝向路邊的金屬護欄,在撞擊聲中啞火。後面幾輛黑車裡衝出便衣,行動迅速雷厲風行,七手八腳將落網的內奸塞進車廂,掉頭回營,消失在公路盡頭,一團淺玫瑰色的晨光中。
……
如來佛掌┃cia6兩位最後的王牌特工。
被捕後的俞秘, 據說吐口交待得非常流暢, 一點兒都沒有負隅頑抗再行掙扎。
病房內,這人被肢體某一部分的劇痛驚醒, 顫巍巍地抬起左手, 一眼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沒影兒了。
腕子用繃帶包紮著, 就是禿的。俞秘書“嗷”得大駭尖叫,在記憶的血光中發抖。
楚珣抱病探望了這個家賊。
楚珣彎下腰, 一手蓋住俞秘書的頭, 仔細摸摸看看這人的腦門、天靈蓋,透視眼足以媲美一臺先進的ct。
“腦袋裡沒有裝炸彈?沒有人強姦你的意志, 你是清醒自願的。”
楚珣並未聲色俱厲, 只是湊近對方的眼:“你知道你的手哪兒去了嗎, 俞秘書?咱們的醫生本想幫你把手掌接回來,不要殘廢,多可惜啊。可是在車廂裡扒拉了一遍,徹徹底底地搜撿, 我們只能撿出大大小小80多塊碎骨和血肉渣, 拼圖都拼不回來了, 實在無法幫你湊齊一隻完整的手掌……對不住啊,把你廢了。你還有話要對我們說嗎?”
聲音不大,病後微喘,楚珣的雙眼,平靜得一絲不顫。
俞秘書渾身發抖,瞳孔放大, 一席話就擊潰了神經防線。
一刻之後,楚珣渾身微汗從病房慢慢走出。
霍將軍上前一步扶住:“別太勞累了。”
楚珣點點頭:“他都交待了,賣了至少兩家眼線。”
霍將軍憤怒得一掌砸在走廊牆壁的拐角,一片石灰粉末撲簌落下,牆都顫了。
牆角凸起處,後來很長時間還留著那一小塊掌印。
這世上人與人之間,太不一樣。有人為青春熱血鑄就的理想,不畏艱險,不惜縱橫火海刀山;自然也總會有人,抵不住黑錢誘惑,為一丁點蠅頭小利上下求索,不惜出賣和背叛。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俞秘書這人,並非對領導心懷不滿,或者出於派系鬥爭心思,就是為那點兒錢。
如此單純貪財的內鬼,才更讓他們防不勝防。這傢伙一份情報竟敢賣給兩家金主,無恥地拿雙份報酬。
“雖說是透過網路傳遞,匿名電郵聯絡,但我們的推測方向應該是正確的。從俞秘書這裡購買情報,並以車載炸彈明目張膽暗殺陳處,是克欽毒王吳廷冒的手段。而另一位情報買家,是派遣聞羽暗中襲擊陳煥和連南鈺的,是我們自己人……應該是他,我們尊敬的前輩。 ”
看來陳處確實流年不利,相當倒黴,也間接說明他戎馬一生勞苦功高,結交的仇人都是硬茬。
兩路人馬都想要陳處的命,目的截然不同,手段卻殊途同歸,最後竟然還匯成一路。
“這兩路人,如今恐怕都想要抓住裴組長。”楚珣用只有霍將軍能聽到的聲音,“儘管這裡面的心思截然相反,但是,小裴的處境非常危險,他到底在哪?”
“還有他男朋友,章先生在哪?”
……
裴逸和章總原本凌晨趕赴閘口,回內地,那時接到範高竊到的密報。
範小花偏巧在這時通知他:“頭兒,根據您提到線索,我進了他們毒品調查科的電腦系統,挖了挖,東南亞線人馬仔蒐集到訊息,周彬少爺也不太安全,有人或許要對他不利。”
裴逸那時心裡,就已經做了決定。
憑他的性格和處事手段,他註定會走這條路,一定做這個選擇。
他轉身面對章總,目光無比真誠,帶笑:“哥,你再幫我一個忙。”
……
他們要趕在對手之前。
數小時之後,澳門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