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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就在燕城六角大樓,傳說中最堅固、安全的這座堡壘。
白蟻窩從來都生存在堅固木樑的內部,從裡面挖至中空。
陳處的辦公室內再現黑影,熟練地輸入兩重密碼,操控了副處長處理要務的這臺電腦。
遠端登陸,控制,複製,傳輸……
情報室文員出身,再到陳副處身邊信任的機要秘書,這樣的身份讓他可以一次一次接近重要的資訊庫,核心的機密檔案,以及,摸到陳副處正待著手處理但還未完成的情報蒐集。
15……30……75……
進度條飛速滑動,遠端傳輸到另一處外掛硬碟。黑影的手指因為極度慌張也在發抖。陳處恐怕很久都沒法回到崗位,回不來了,樹倒猢猻散。這次做完活兒,恐怕就是賺到的最後一筆“外快”了!該死!
裴組長自從攬過大權,短短几日之內就開始內部“清洗”。先是把情報室和他直接對接的相熟的兩人,強制“休假”踢出局;隨後通知他換崗,就是卸了他的職權和資訊渠道。
是懷疑到他了嗎?
那麼精明的裴組長,已經懷疑到他頭上了?……
辦公室的電子門鎖突然一閃,有人劃卡進來了。
大秘書心驚肉跳地回頭,熟悉的持重的身影現身,竟然是病休在家的連處長。
連南鈺也像是有備而來、循味而至,今夜就是要探清楚長久以來的懷疑。這樣的懷疑在最近一個月愈演愈烈,讓他也不能忍耐了。
“俞秘?”連南鈺緩緩走來,深刻的狐疑,“你在幹什麼?”
“哦,連頭兒啊。”俞秘書站起身,笑容一貫彬彬有禮又令人愉悅,秘書的素養就是讓老闆滿意,“陳處已經醒啦,剛剛就在醫院裡,吩咐我帶幾份檔案過去!”
陳處醒了?
連南鈺微一錯諤。
就這半秒鐘的遲疑錯愕,俞秘書從桌下摸出微型手槍,只有巴掌大的輕便之物,令人猝不及防。
抬槍直指,毫不猶豫就扣動了扳機。
已經暴露了,只能喪心病狂地下黑手。
連南鈺駭然驚愕,歪身躲閃,撲向旁邊一張椅子同時也在掏槍,卻遲了一步……
黑暗中槍火閃耀,轉椅翻倒,“咣噹”發出狼狽的巨響。
“你,你,俞秘書……是你!……”
他們六處最近幾次行動都被對方提前窺破,棋高一著,黑暗中總有一雙眼在窺視他們。
但凡情報洩漏,永遠都是內部蛀蟲的腐蝕。暗夜裡傳輸的一段一段電波,記錄的就是難以識破的詭譎的人心。
連處長難以置信地低頭,腹部汩汩留出鮮血。
他捂住腹部往下倒去,眼含憤怒和不甘,手指摸索著摁下腕錶上的報警器。
而俞秘書在扣動扳機之後亦臉色煞白,踉蹌掉魂似的,瘋狂搜撿起辦公桌上的硬碟、晶片、內部檔案,知道這回已經把自己送上一條絕路。
走廊警鈴大作,在不同的方向,幾道電控門自動上鎖,咔,咔——
荷槍實彈的警衛衝上樓層,突擊隊員全副武裝、頭戴鋼盔……
帶隊封鎖六角大樓的將軍,深夜前來,沒有穿那身制服,也沒有在肩頭和前胸炫耀勳章,但眉宇間的冷冽,眼神和步伐,足以震懾暗夜裡的牛鬼蛇神或者邪魔外道。
警衛衝開辦公室的門,霍將軍大步進去。
現場掃一眼就明白了,沒有喊叫出聲,他一把捂住連南鈺冒血的腹部:“連處,你堅持。”
霍將軍隨即吩咐急救,連南鈺抓住他的胳膊,急迫地試圖交代:“俞,俞秘書,他是,抓住他……”
辦公室門口,連處長視野裡那些持槍的突擊隊員,突然像大浪退潮,自動退向左右兩邊,留出中間一條通道。
現場生出幾分莊重的……儀式感?
隨後在連處長眼前看到的一幕,比剛才挨那一槍還讓他感到驚愕,意料之外,差一點兒一口氣沒上來。
門口出現的人影清瘦,彷彿弱不禁風能從窗戶口飄走,但輪廓非常熟悉。
即便在溫暖的季節,依然裹著外套風衣,身體虛弱尚在養病之中,走路很慢卻又帶著上位者的從容,光下透出一張非常英俊的臉。
連南鈺被驟然放亮的頂燈晃到了,下意識以為是裴逸回來了?定睛一看,立時哽住:“楚……啊……”
你不是一直睡著嗎?
你不是常年臥病在床,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