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快散架了,魂被艹到昇天。
“五年,你欠老子五年。”章紹池沙啞帶火的聲音終於說出委屈,“我把這五年拿回來,讓你記住這頓艹,讓你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哥哥,我們不會再分開。”
他們的情感世界也曾有微小的罅隙,卻是為了重歸舊好時,彌合的美妙。
……
暗夜裡離去的背影,翩鴻滑過屋頂,踏著一地月色。
一地寂寥的心情,隨風而走,也沒留下什麼痕跡。
世間見慣了鴛鴦成對,情侶成雙,卻乏人安慰、憐憫那些孤家寡人。感情這事講究兩廂情願,在得不到回應的時侯,總會有人被迫形單影隻。
烈火上燒乾柴的那倆人,因為有意宣揚就無所顧忌,就沒注意到,隔著輕薄的白色窗簾,窗外浮雕上的側影,悄悄地潛回來過。
立在佛頭上的影子,就在月下,隔窗偷窺。
英俊的男人被汗水裹著,那張臉無比沉迷,情動,像獻祭一般……
雷魄只看了那一眼,眼底光芒破碎,咬唇轉身就走,瘋狂地攀上外牆讓自己消失在樹梢。
房間浴缸,夜燈昏暗,池水上漂著燭光。
雷組長扯過大號浴巾嚴嚴實實裹住,即便房間空無一人,只有牆上一隻膽大包天的紅蜘蛛偷窺了一眼,就蠢呆呆地從蛛絲上滾下來了。
衣服下面還是暴露了一片傷疤,爆炸火燒的舊傷,很難去掉了。
世事難料,人生悲歡,雷組長如今才應該與陳副處握手言和同病相憐,傷都長得差不多呢!
水汽悶熱,衣服卻穿了一層又一層,把自己包成黑衣粽子。
雷魄在房中打坐,陷入漫長的回憶,偶爾笑一下。
睫毛下一縷微光,讓笑容很美,卻也袒出幾分悲涼,瘋狂,或者是痴傻。
他拿過一個枕頭,掖一掖,塞進自己衣服下面,懷裡,怔怔地瞅了好久。
終究還是沒能把那枕頭瞅出一個自己希望的輪廓形狀,確實犯痴了。
他的光明,他的信仰,他的心之所向,究竟在哪?
當有一天發覺信仰可能會失落,華麗的虛幻的夢境全盤破滅,人生的道路都迷失了方向,或者發現身邊最堅定信任、志同道合的戰鬥伴侶,並不能認同他的作為與選擇……情感上在異界流浪而精神上被孤獨放逐,這種痛苦,終於讓他一步一步滑向與光明相反的道路。
他仍然幻想他的精神伴侶願意回到他身邊。
假若不能,就與一張很相似的臉為伴,聊以慰藉。
然而,還是不行。
沒有誰能是誰的替代品,也沒人願意做你的傀儡!
自欺欺人終究是連自己都騙不過去啊,雷組長仰天嘆息,遑論想要糊弄咱們聰明通透的裴組長!
雷魄自嘲地笑了幾聲,痛罵自己“蠢貨”“白痴”。你比小寧或者冷梟那樣的小孩兒還要傻十倍,腦子裡不知是被人塞了零件還是進了水?
他乾脆就懷抱這漂亮的“枕頭肚子”,放任一些扭曲的心思在幻想中成真。
和衣盤腿而坐,閉目冥想,一夜直至天明。
“吳廷冒一定會鋌而走險,他急著出貨。”
“不先下手為強,難道等對方先下手嗎?”
“你們這一代人,在履歷和檔案裡,也曾有一段熱血和榮光,不是嗎?”
……
第二天,所有人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沒見著壽星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