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也輕蔑罵道:“我沒這樣三觀敗壞的殺手朋友。你聽他胡扯放屁呢!”
他對那人當街殘酷滅口的行徑,極端厭惡反感,三觀絕對無法溝通。
這就已經是對待善與惡,涇渭分明的抉擇。
病房裡昏昏沉沉這好幾天,他就不想睜眼。冥冥中總是晃過那個棕毛兒的殘肢,頑劣乖張的臉,年輕卻強勢瘋狂的神情……什麼樣的孩子,怎麼長大的,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他心裡也不好受,就像數月前面對寧非語的死亡。
夜深人靜時自己也難免胡思亂想,回憶那些曾在他的任務清單裡出現,最終在他手裡終結,被他劃掉名字的人,一張張破碎的臉被碾成齏粉之後什麼都沒留下……自己又是怎麼長大的呢?這些年,我為什麼就變成這個樣子?
人終究都還是有感情的,深埋著,壓抑著,還是做不到鐵石心腸或冷若冰霜。
死海之下,火在炙烤,一直在燃燒。
放任走火┃問什麼問,你抱緊我。
入夜, 月明星稀, 晚風拂過花園裡大片的觀賞綠植。那些富有地中海氣候特色的寬幅葉片,簇擁著豔麗奔放的大花朵, 月下有幾分妖豔。
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 沒有使用遊客或員工停車場, 也就避開那些位置固定的攝像頭,先騎單車沿鄉村小路過來, 再從山坡草坪一路爬上, 最終溜到王宮附近。
卡塞塔王宮最近發生這樣的案件,已經關閉一個星期, 內部調查, 不對外開放。
在章總看來, 這地方急需重新安裝一套更完備的監控裝置,覆蓋各個角落。此外,這群值班保安,每天出來曬太陽瞎溜達無所事事, 關鍵時刻還反應遲鈍放跑了殺手, 假若換成咱們國內隨便一個連的武警戰士, 能發生這種荒謬的刑事案件嗎?
章紹池此時就穿著一套紅黑相見的保安制服,大殼帽簷遮住一雙精明的眼。制服是寬肩窄腰的意式男模款,挺合他的身材。
透過模具複製了鑰匙,密碼,沿著隱蔽的路線再躲開紅外探測儀器……他重新進入那個洗手間。
就是之前他曾經跟丟了r jiang的洗手間。
這回再摸排一遍,他孃的, 就不信這邪。
上次是情勢緊急,擔心小裴的安危,他就馬虎大意了,這次沒費什麼力氣就找到機關。
他戴上一副平光的茶色鏡,輕觸眼鏡腿上的微型按鈕,眼鏡上方就發出平視光,這是他慣用的夜視光源。
機關也很小兒科,讓章總感到有點懊惱。這就是個拙劣的障眼法,男洗手間的嬰兒換尿布臺,平時很少被爸爸們光顧,爸爸們都不帶娃唄,那個臺板就長期折起不用。把這玩意兒掀開,蓋子後面就是一扇橫置的窄門……
章紹池在漆黑的房間裡無聲地罵了一句:孃的,行啊你,老傢伙。
章總平生頭一次自己爬上尿布臺,相當吃力地側身鑽進去,幾乎是“躺著”把自己硬塞進去。
天生高大威猛又腿長,辦這種偷雞摸狗的事還真不方便。再從裡面回手一拉,正好就把尿布臺合攏。江老闆那天應當就是這樣消失的。
這座名聲在外足以媲美法國凡爾賽宮的王宮,果然有它的奇妙之處。這樣的密道都是當年遺留的花哨設計,古人的智慧。國王和貴族們最需要這些,危機關頭能助他們逃脫血腥的政變、血親的仇殺,在沒有危機的日子裡,還能幫他們跟情婦約個會,偷個情,太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