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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開帷幕┃哥,我回來啦。
一刻鐘之後, 院落的電控鐵門重新開啟, 裴逸出門,驅車駛離別墅小院。
當然, 他把他家章總勸服住, 按在家裡了。不然章紹池當時就去書房抽屜摸到槍然後問“你們陳處和連處呢我去找他們談談”, 那可怕的神色很像一位被激怒的獵人拎起槍四面掃視:林子裡那兩頭野豬呢,出來跟我的槍聊聊……
“聶妍你說實話, 別騙我或者再隱瞞我,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一邊駕車一邊單敲聶偵查員的頻道,劈頭蓋臉, 半夜把妹子敲醒了。
“你沒有跟那誰在一起吧?”他突然想起來, “聞羽沒有再出現?”
“沒有啊。”聶妍聽起來也疲倦無奈, “大半夜的,你怎麼啦?”
“聶妍,你有沒有對我隱瞞過很重要、非常重要的事情?二零一四年九月份,我在做什麼, 我那時候已經跟我男友分手了麼?”裴逸連珠炮似的質問。
組長很少直呼大名, 平時總是操著一口午夜牛郎似的熟男魅惑嗓音, 肉麻兮兮地喊她“寶貝兒”或者“親愛的”。喊大名就像在罵人。
“聶妍?你回覆!人呢!”裴逸吼道。
聶妍: “怎麼突然問這個,您倆不是都和好如初了?”
裴逸:“別打馬虎眼,清晰地回答我,二零一四年九月二十五日這一天,發生了什麼事?”
聶妍哽住,聲音斷斷續續:“您自己不記得嗎?……出任務經常受傷, 腦震盪了,忘了吧?”
“胡扯。”裴逸說,“我上次在那波利被貨車當街撞了才是腦震盪,撞成那樣兒我都沒有失憶。你不說實話我就把你退貨給上級,我不要你啦,你信不信?”
聶妍也很崩潰:“您去問連處和陳處吧組長!”
裴逸抹了一下發癢的眼睛:“我和他舉行儀式結婚了……山高水遠世界盡頭,在一個地方,就差那麼一點。”
世上竟然有這種荒謬的事,還發生在他這號極度聰明自負的人身上,堪稱狗血韓劇。他差一點就嫁作人夫了還矇在鼓裡,這世界也快瘋了吧。
“沒有,組長,你們沒結成婚。”聶妍輕顫著說出實話,連驚嚇帶難受,也掉下一滴淚,“據我的情報蒐集表明,法律意義上你們兩人仍然是很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有過實質性的同居關係,當初就、就差那麼一點點,儀式沒有禮成,不算結過婚呀!……我、我是說,以前事就算了好嗎,你們將來還可以再結一次。”
茫茫車海,人間的光影融在眼底。
每一片記憶,都悄悄留下了抹不掉的光斑。
五年以來,他耳聞過許多人抱怨、吐槽,尤其從他的弟弟親人那裡,嘉煌公司的某位老闆是個活閻羅,會噴火的霸王龍,脾氣暴躁喜怒無常,平時對誰都沒有一張好看的臉色,尤其嫉妒別人成雙成對的恩愛,好像天底下所有恩愛情侶都欠了他們老章家幾個億。
莫名其妙,誰欠他了?
裴逸難過極了。欠了章先生幾億噸重深情厚誼的,就是他自己,沒有第二個了。
他很對不住愛人,不知將來是否還有機會,彌補這一切。
……
深夜城中安靜,路上沒車,一排街燈在道邊沉默地屹立,注視。
裴逸駕車飛快抵達目的地,駛入一處低調不起眼的六層磚樓住宅區,用特殊證件刷開門禁。
想要進樓廢了點工夫,整棟樓都幾乎聽見裴組長在樓底下狂摁門鈴,對著通話器叫門,把小區保安都嚇得傾巢出動。
陳處假若避而不見,他真的打算在凌晨三點鐘,在陳老師家樓底下吹起床號或者放廣場舞。
陳煥手指有傷還纏有繃帶,忙完公務才出院回家,就被氣勢洶洶殺到的裴組長堵在自己家裡。
當然,裴逸就是一刻都不停歇,一定把陳處堵在家裡跑不了。喉部鑲嵌的通話器都是時時刻刻給他上司報備的通訊工具,他就是比通風報信兒的還快。
他腦門側面還貼著一塊止血紗布,有點痛。
但一開始的憤怒和不冷靜已經過去了,他現在挺冷靜地,來找上司翻舊帳。
陳副處一臉如臨大敵,隨後緩緩跌坐在沙發上,臉色化作“終於走到這一天讓你知道了”的如喪考妣。
陳煥沮喪:“小裴,我們其實,從來也沒有強迫你做任何事。”
裴逸打量待他親如叔叔的上司:“我的記憶出了重大差錯,那一年你們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