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厲寒江吧,你們曾經的副處和行動負責人?”劉副部突然問了,“這人現在在哪?”
領導自然而然地就看向裴逸,彷彿就理所當然他應當知情。
所有人默契地同時轉過頭,盯著裴逸,全都暫時鬆一口氣似的,順勢就把這個難弄的包袱甩給裴組長。
裴逸不出聲地面對所有人,或質疑或同情的視線,終於明白為什麼凌晨高層開會特意要把他拎過來!不然,他的頭銜職位都沒資格坐上這張桌呢。
他垂下眼,輕捏手指關節:“和厲寒江有關係嗎?”
“無法確定是否有關。厲寒江畢竟一直在逃,對我們的聯絡從不回覆。以他過往經歷,他對克欽、撣邦當地武裝勢力,都很瞭解很熟悉啊。” 領導輕點桌面。
“那,我對那邊情況也挺熟。”裴逸低語。
“各方資料情報,確實有證據表明了,厲寒江攪進了羅馬和開羅的案子,他有露面,有聯絡,他全都知情。”劉副部也有條不紊,懷疑有理有據。
裴逸抬起眼:“厲寒江難道跟咱們的緝毒邊防警有仇有怨麼?他有什麼理由?即便有過節,不是跟邊境的緝毒大隊,而是跟咱們六處……”
他閉嘴不想繼續爭辯了。
領導沒有當場發火,脾氣風度是很好的,對事不對人。
“哎呀……”一貫和稀泥的火速上線,連南鈺一臉淡定話裡有話,“小裴,這樣,你假若知道厲寒江在哪,能聯絡到他,讓他趕緊回來。或者可以在第三地談,在境外談,我們需要了解他背後的組織和人。”
裴逸皺眉覺著不對頭:“我,我怎麼聯絡……他背後的組織?”
連南鈺壓低聲音但句句命中要害:“你在開羅追蹤冷梟,你們當時使用的電子聯絡裝備、實時資料,甚至,關於冷組長的那些資料,從我們內部檔案系統裡竊取出去,都是誰做的?當時是誰與你聯絡,並和你合作?還有人聯絡你的下屬,小聶和鍾澤,給他們傳遞訊息,還聯絡並調派了總部的周彬。他單獨一人怎麼做到這些?”
裴逸面色驟然漲紅,沒想到連處長這尊笑眯眯的彌勒佛,也能把他堵得沒話說。
他不僅應當“知情”,而且肯定還“知情不舉”,沒關他禁閉就是看在以往的功勞簿了。
極少遭遇辦公室裡這樣的尷尬,好像被人圍攻、四面楚歌。他不願意讓他內心重視的那個人受到牽連,心理和感情的天平,早就已經在悄悄傾斜……而且,他確實就有所隱瞞。
從開羅回來,他每天都在悄悄地發訊息,利用各種他能想到的聯絡渠道。
【如果你是我的父親,我們談談。我想聽你的苦衷,從前的事我都既往不咎,我就想知道原因。】
我想知道為什麼?
這些年到底發生過什麼?……
裴逸攥著一沓檔案離席,大步走出會議室:“‘白象行動’這案子我跟了,我去邊境,一定讓幕後真兇歸案……別冤枉不相干的。”
“小裴你留下。”連南鈺順口就要攔下,“這個案子不必你負責,我們還是……”
“為什麼不能我負責因為不准我離開燕城嗎?”裴逸回頭頂了一句,“怕我出境跑了?那個人難道跟毒販是一夥的,在邊境排開人馬等著接應我逃跑嗎?!”
……
裴逸在會議室大眼瞪小眼的場面下,臉色發紅地離開。
終歸還是心裡彆扭了。
他原本都不想在人前提那個人名字。他還沒有正兒八經地、在他的人生履歷裡承認那是“父親”。僅僅是這塊灰色影子的存在,就快要讓他陷入泥潭,把上司對他的信任都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