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理解領導的顧慮和苦衷,假若他是領導他又能怎麼辦?有那麼一刻突然覺悟,冷梟當年為什麼選擇絕路。
陳煥追出會議室。
裴逸甩開陳處拉拉扯扯的手:“連頭兒剛才什麼意思啊?”
陳煥半握拳掩住嘴:“連處又不是針對你。這事情況很急,上面掛牌督案了!”
裴逸面露不快:“他針對厲寒江了。”
陳煥:“你真的瞞著我們有聯絡?”
“是否聯絡都不可能是他乾的。”裴逸攤手辯解,“他幫了我們調查冷梟以及東非地下軍工廠的案子啊。”
陳煥用眼神說:老子他媽也信你啊,對領導怎麼交差?更別提冷梟了,讓咱們六處灰頭土臉很棘手的一個刺兒頭。
裴逸湊近陳煥:“這事根本就是一直在東南亞經營的吳廷冒手下乾的!前兩年他被咱們剿了一批大貨,肯定試圖報復……至於研發生化武器的人,歸根結底是為了販賣賺錢,只要流入黑市,落到任何人手裡都有可能。克欽當地的毒販,持有這種槍和彈頭是很正常的啊。”
陳煥微微點頭:“那你認為,厲寒江為什麼死活都不露面、不回來?”
“或許有他的顧慮。”裴逸避開視線,“他想要走在我們前面一步吧。”
有些話他沒說出口。厲寒江原來在六處的位置權力,與楚總比肩,現在職位和下屬都沒了,背景清白都洗不清楚,怎麼可能輕易回來?
還擁有的,就是單槍匹馬行走天涯的自由之身吧。
……
章總趁著裴組長出門,見縫兒插針忙了大半天公務,連著開了三個會。
傍晚剛從辦公室出來就接到night call:“哥哥,想你了……你出來陪陪我。”
章總快步去到嘉煌大樓底層的夜總會見人。現如今就是“招之即來”的男朋友,一臉逆來順受心甘情願的陶醉表情。
距離夜場時間還早,大堂內稀稀落落就沒坐幾人。一個十八線藝人站在臺上,摟著麥克風哼唱靡靡之音。
燈下昏暗的角落,面容英俊的身影放下酒杯,起身就狼撲到章總身上,抱住了不撒手……
章紹池蹙眉,回頭丟個眼神讓四面八方的服務生全部識趣地走開。他拍拍懷裡熱烘烘的人:“又怎麼啦?好好兒的。”
“不好。”裴逸小聲嘟囔。
章總:“誰欺負你了?”
裴逸蹭到他男人的耳垂,低聲訴苦:“他們都欺負我。”
“陳副處還是哪個老傢伙?我替你買兇揍他們一頓?”章紹池以很不屑的口吻開著玩笑,“老子把六處的辦公大樓買下來,都拆了,拆成磚頭?”
裴逸樂出聲,真是胡扯。他的氣頓時消了大半:“就想今晚來你這兒喝一杯。”
章紹池冷笑:“別想找藉口醉酒亂性。”
“我就要醉酒亂性……”裴逸說,“有煙麼?”
章總皺眉頭:“你不是尼古丁過敏嗎?”
裴逸一甩手:“老子他媽的想要辭職不幹了!”
特殊保密行業不是想進就能進,也不是想辭就能遞上一封辭職信然後扭頭走人的。上了這條路,還想全身而退?沒機會了,這就是你此生的命運。
“真要辭職?”章總冷眼打量,“辭不辭的咱慢慢商議,能不能先把你身上的什麼通話器、抗生素、毒蛇血清、氰化鉀……還有那顆引爆器取出來?”
“你就惦記那事?走,回家,幹我。” 裴逸扭頭就往門口走。
章總用力把人拽回來,像抱大娃娃似的,抱在懷裡揉一揉:“好啦,多大個人了。”
裴逸把自己掛在他男人肩膀上,雙臂環繞摟了腰,像是嘆息呢喃:“哥抱抱我。”
……
夜深,環路上的車河最終匯聚成茶色玻璃上的一長串光點,再化作一片圖案。
光影之間彷彿深藏了許多故事。
“厲寒江那樣的人,肯定不會回來。”章紹池仰在沙發上,腳腕在茶几上輕抖,“我要是你爸,我也不回。”
裴組長坐在地毯上,攤開一地資料照片,像打撲克牌似的擺來擺去,焦頭爛額地尋找線頭。
“你什麼時候是我爸……”這話聽著讓人彆扭,裴逸皺眉。
章紹池唇邊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欽佩和感慨:“他一己之力就能搞到情報,挖出幕後真兇再抓捕歸案,還需要回國自首被六處那幫人拘押調查、隔離審問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些事老子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