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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組長此時都已經不在這一層,狂攆著那名歹徒的背影,往王宮三層樓去了。
他是第一個殺出重圍直取殺手的,視旁人如無物,內心一絲波瀾都沒有,就死死盯住奪路奔逃的那個人。
每到這樣的時刻,不需要誰的號令,他身上自然流淌著的那些極易沸騰的因子,就在黏稠的血液裡爆發了,神經特別亢奮。手背關節繃出青白色,求勝慾望在眼底燃燒,就是要抓人,不抓住對方他絕不罷休。
這種擁有強烈信仰的戰鬥欲,用他們連處和陳處的話說,裴組長天生就該穿這身看不見的制服,你身上流著這樣的血。
雄偉宏大的卡塞塔王宮,長廊曲折環繞,房間琳琅眾多,還有數不清的側室、書房、飲茶間……狂奔的那倆人,轉眼就奔出其餘人的視線範圍。
那男的染了一頭標誌性的棕黃毛兒,腦頂還支稜一束,乍看那尖長的頭型像只狐狸,面相就帶一股邪性。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人確是當殺手幹髒活兒的一塊材料,膽大包天竟然行刺中東王子,想鬧個最轟動的。
裴逸也看清了,對手剛才手腕滴血為何沒掉兵器。
因為那很像中國古代武將所使用的鉤鐮槍似的玩意兒,是綁在這人的斷肢殘臂上。那一端像植入或說是嵌在肉裡……這人右臂殘疾,沒手。
然而,那兇殘的打鬥手段,一丁點都無法讓人施予同情。粽毛兒被攆上了,回頭就是一鉤子,裴逸後仰躲開,憤怒地飛踹對方要害。
那金屬鉤子要是撓到了誰,估摸能從胸腔裡把心臟挖出來吧。
裴組長剖心挖肝不用鉤子,他直接上手,腳踩旁邊一隻長椅再腳尖點牆就上了天。高聳的拱形天頂賦予他騰挪的空間,他橫掃對手頭顱的同時從身後襲擊,扣成蛇頭形狀的三指也凌厲如鉤,一掌就撕開那人兩層衣服,劃到皮肉。
這是一種心理震懾,在近戰搏鬥中能將對手一掌一掌凌遲、剝皮的威懾——儘管裴組長也並沒有真的這麼幹過。
“啊!!”粽毛兒的痛叫聲中夾雜恐懼。
“誰指使你藏在棺材裡?”裴逸又一掌斜削過去,刑訊逼供他都是一邊打架一邊順嘴就問了,很有效率,“誰派你行刺薩利赫的?”
每次還沒真的凌遲誰,對方就要麼掛了,要麼跪下降了,這才是“戰略威懾”四字的意義。假若真的給cia陸續趕至現場的探員留下一具血肉模糊慘兮兮的屍骨,戰略威懾就變成恐怖主義了……
“哼。”粽毛兒眼露輕蔑倔強,腦門上就貼著“暴力不合作”的血字橫幅,就不打算回答他,是要頑抗到底。
這人掄起彎鉤不停地瘋狂攻擊,都被裴逸身輕如燕地逃開,長腿在空中劃一道弧線,再穩穩落地。
粽毛兒打不到活人,惱羞成怒,一鉤子戳向旁邊立的一尊裸體古希臘神話雕塑。
純屬發洩和破壞,“嘩啦”,就把人家雕像的胳膊也給斬斷了。
“唉?”裴逸呵斥道,“不要臉的小賤人,這裡每樣東西都比你和我的命值錢,有種你跟我出去打?”
粽毛兒囂張地齜牙,“嘶”得一聲,你能怎麼著?
看樣兒也是年輕氣盛的,年齡絕對不大,中二崽子的脾氣。
“你缺胳膊就砍人家宙斯的胳膊?”裴組長眼帶邪氣開始人身攻擊了,“你要是個太監,你得要砍了宙斯的生殖器吧?”
粽毛兒臉色紅了:“你胡說!”
“來啊?”裴逸冷笑,“揭你的皮,怎麼著?”
他是想速戰速決,設法擒拿。
大批的噪雜的腳步聲從身後湧來,倫敦、羅馬分司的許多面孔終於趕至現場。
【002】:“就位了,組長。”
裴逸:“你別開槍。”
面對合圍,粽毛兒眼底灰白色的光微微地晃,年輕的臉像被一股惡念蠱惑住了,洇出邪氣,就是孤注一擲想要得手,從袖間又掏出一支鋼筆注射器,突然飛撲扎向裴逸的咽喉。
還想要行刺?
裴逸原地橫身閃開這一刺,好像能夠擺脫重力的束縛,“倏”得就飛起來。那其實是長手長腳又動作極快,造成的視覺錯覺,旁人還真以為他會飛呢。
恐怖針頭讓他壓抑的憤慨與極度厭惡,終於湧出來了,他一把抓住那人右肘,指力之下就聽見骨骼碎裂的聲音。
裴逸雙手抓住殺手往空中掄起來了,發狠砸向正午時分陽光四射透進來的地方……把這個被邪惡意志控制的軀體擲出黑暗,投向晴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