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他乖巧地陪著章總在斯蒂法諾製鞋工廠流連一天一夜,就隱隱地希望能把某人引出來。鼎鼎大名的斯蒂法諾家族,就是西西里島老船王的姓氏,江瀚江老闆現在掌管的商業帝國。他暗暗地希望,聞到魚腥味兒的老貓能循著他們的腳步跟過來。
對手不走常人路數,好像並不是要躲在暗處喂他一粒狙擊子彈就殺死他完事,而是跟他藏貓貓呢。他想弄清楚對方要的什麼?
登機口附近,裴逸這時接到報訊,聶妍和範高几乎同時敲他,喊他。
裴逸被頻道里聲音震驚了。訊號接收不好,他壓住耳機往落地大窗前跑過去。窗外一架飛機正在跑道上加速,噴著氣流飛上藍天……
“什麼?……冷梟跑了?!”
裴逸的表情在幾秒鐘內劇變,牙齒磨出“咯咯”聲響,不相信:“這人在轉監收押的過程中越獄逃脫,就幾分鐘之前?!”
怎麼會這樣,他孃的蠢貨,誰幹的?
章紹池在旁邊聽見了,臉色也慢慢變化,眉頭緊鎖,非常嚴峻。
……
時間回溯到一小時之前,坐落在海岸線外某處小島的羅馬重犯監牢。
這座海上監獄,由石頭配件構築,建築物堅不可摧,而且四面全部是海,讓囚犯很難越獄逃生。
只有前來執行公務的渡輪,時常停靠監獄碼頭,荷槍實彈計程車兵負責押解每一名重犯。
冷梟雙眼被蒙,長髮披散,穿著寬鬆的囚服。只能看到修直的鼻樑和唇形輪廓,極為安靜。
手腳四肢被鐵環鐵鎖固定在一架鐵床上,就像一頭雄獅被禁錮在轉身都轉不過來的堅固鐵籠裡,再厲害也動彈不得。無論在收監狀態,還是押運轉移途中,冷梟都是被鎖在床上的囚禁狀態。
此人今日要轉運另一地方,由巴黎總部正式收押提審,所以被運上渡船,從小島返回陸地。
士兵全副武裝並且頭戴鋼盔,就沒有注意到,冷梟半握拳的右手,從囚服袖筒裡摸出一根尖細的鋼針狀物。
手腕輕動了幾下,鋼針就靈活地挑開腕鎖。
冷梟突然爆起,手中鋼針橫著刺入身旁士兵的頸部。那人“啊”得捂脖子踉蹌倒地……
另一名警衛驚愕,剛要放低槍口,被冷梟一針扎穿手腕,嚎叫……
轉瞬的幾秒鐘之間,令人難以置信的,冷梟解開了手上腳上的全部腕鎖,制服身邊四名持槍士兵。
一瞬間的突發過程,全部被攝入電梯間的攝像頭,被影片記錄。逃脫就在電梯間內驚魂的二十秒時間差,手段之乾脆凌厲,讓羅馬分司後來趕至現場的探員們都長了見識,驚駭無語。
冷梟,特情六處中亞a組的前任組長。
可惜人生沒有重新洗牌選擇出身的機會了,許多人會輸在最初的。假若他不是通緝犯冷鵠的弟弟,他原本不該、也根本不需要這樣。
冷梟此前執行任務極少失手,包括這次令人瞠目咂舌的逃脫,都堪稱特工密室逃脫的教科書範本。
他原本和北非a組的裴組長一樣年輕而出色,能夠成為六處新一代的王牌。然而,自認為前途無望事業盡毀,轉身投入深淵的縱身一躍也十分堅定,不稀罕回頭。
人生道路確有太多不定的選擇,沒有誰能夠出生時就猜中結局。說不準在哪條岔路口上,眼前浮冰漫漫,白光閃爍,就划進寒冷黑暗的大洋深處。
……
警鈴大作,大部隊收到警報時候再跑過去察看,已經遲了一步。
電梯間上方的一塊板子被掀,兇犯從上面脫身,眼前只剩下四名捂住傷口留血慘叫的倒黴蛋……
“蠢貨!白痴!”裴逸在頻道里頭一次這樣發飈罵人,“怎麼會這樣?他們怎麼押解得人犯竟然能讓人跑了?……簡直是一群廢物!!”
羅馬分司的特種部隊親自押送a類重犯,就在眾人眼皮底下逃之夭夭,逃得沒有痕跡無影無影?這事不知夠不夠他們燕城六處拿出去吹一輩子,“瞧瞧我們培養出來的……” 可這畢竟不是一樁好事。
章紹池搖頭也罵了一句,怪不得二戰時候這個國家的軍隊渣得留名青史,在北非阿拉曼一敗塗地機械化軍團被圍攻全殲,如此殘渣的戰鬥力為對手盟軍最終取勝作出了堪稱卓越的不可磨滅的貢獻;就是專業拖後腿的。
裴逸撇下他的行李箱,大步奔出機場大廳,臉色兒氣成鐵青……
他的行李,還是總裁男友幫他找回來的。章紹池一聲不吭推著一大車行李,還得負責開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