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棟海上大樓,閃著金光的頂層豪華房間。他、俄國佬、還有許多賓客曾經流連宴享過的地方,瞬間陷入一片火海。甲板上的人尖叫,本能地奔逃,來不及逃生的人從高層跳下,還有人慌不擇路地跳海……
章紹池也沒有遲疑。這些年無論生意場上,或者關乎人生抉擇的大事小事,他每每做出一項決定,就是任憑喜好直覺兩三秒鐘,幹好事幹壞事都不會與人多講一分道理。
感情的事,能留存多少理智?
他轉身返回的瞬間,人生字典裡不講道理,只有決定。
他聽不到屬於另一空間的通話頻道內容,也全然不知裴組長的計劃和行動步驟是要怎樣,究竟發生了什麼。那兩夥人掐起來鹿死誰手,這會兒誰把誰已經弄死了?!
男人與船上所有逃生的人群逆行,嚴峻的面容映著火光……
隨手撿了誰落下的一隻塑膠面罩,隔擋住烏煙瘴氣,匆匆穿越幾道走廊,尋找他熟悉的身影。沒有嗎?人不在嗎?
一轉彎,接近破敗不堪的頂層,狼藉的樓梯間裡,章紹池一抬頭,某人往下衝著一低頭……艹,這才真叫狹路相逢,不期而遇。
同樣著急忙慌跑過幾層走廊準備下樓的,正是伊利亞的保鏢山獅……北非“沙漠之熊”僱傭的三位首席敢死隊員裡,僅存的最後一位了。
狼牙掛了,渾身骨頭碎成一段一段;黑豹也喪命這條船上,窒息青紫,死狀恐怖。每人心裡都有最險惡的猜測和目標。山獅的瞳孔驟縮然後發紅,分秒之間不由分說,一記剛猛的側踹,泰山壓頂向章紹池的頭砸下來,這次絕不會放過,也不會手軟。
章總側身擋開這腳,山獅那腳踹在樓梯欄杆上順勢踩著欄杆騰空而上,再一腳追著他的頭橫掃……
章紹池側撲砸在堅硬的樓梯上,躲開這足以踢碎頭骨的狠腳,隨即拔起一腿就踢山獅暴露出的大腿空檔!他狠狠擊中對方膝蓋內側。山獅痛哼揮拳而上,他揚肘還擊……
招招都是硬橋硬馬,拳拳到肉,橫肘飛膝,砸在對方眉骨和下巴最脆弱的地方。
腰上都別了槍但完全來不及掏槍,瞬息間都可能耗血掉命,一道血水濺上了白牆……
高加索人種,天生身材優越,顯現在了山獅極度發達駭人的肱二頭肌上,還有健壯的後背和雙腿。生理優勢讓這人眼裡閃過嗜血的興奮與志在必得的輕蔑,扭打中幾乎抓著章總的腰把人甩了出去,狠狠砸在欄杆上……
這層樓快要禁不住兩個硬漢的肉搏廝殺,艙板微微搖晃。
章紹池貼牆起身,頭皮滑落一道血線,眉骨綻裂。嘴角甩出一句罵孃的糙話,印象裡有幾年沒有跟誰如此惡戰了。
他抹掉臉側那一滴血,整了整西裝。打架歸打架,絕對要有型,不能脫衣服。
山獅也是職業打手裝扮,穿西裝皮鞋。章紹池打量對方,這人西裝外側邊緣並沒有此前被人毆打、撕扯、抓撓過的一類痕跡,像狼牙身上那樣……他心裡突然一鬆——山獅應該沒有撞見小裴,那倆人沒有過遭遇戰。
裴組長或許已經不在船上了,已經離開了吧?
山獅再次駭然撲上時他猛地豎肘,攻向對方脆弱的耳骨和太陽穴。血水迸射進眼,山獅疼得眯眼,章紹池一記直拳重重砸上喉結軟骨——噗!
章紹池知道怎麼打架,在幾招之內製敵,這是多年前部隊的閱歷和空軍偵察兵出身為他留下的成色和痕跡。近戰就抓對方的致命弱處,絕不耗時間,而且下手也非常狠——遭遇戰誰不夠狠誰死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