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拖長聲音,嘴巴噘起來了,睫毛抖出兩扇光澤。嗓音微微下沉還自帶婉轉尾音,天生就是勾人的胚子,那白兔眼神當真讓人無法拒絕。
這句“二舅舅”出口許冉先“撲哧”一聲沒忍住。
章紹池勃然變色,眼眶就紅了。
脫下褲子你跟我身下叫床,提上褲子你就夾著腿叫舅舅了。這忒麼哪是兔子?這就是生吞獵物不吐骨頭的蛇才幹出的事!
老子當初,也是你的“獵物”嗎?
……
連冉公主都打聽過老闆的家底,親戚關係是這麼回事:裴家老爸裴之訊,老媽徐綺裳,雖說是裴逸的養父養母不是親爹媽,可他也喊了徐琦裳二十多年“媽媽”。徐琦裳的哥哥徐琦躍,裴逸見了要喊大舅舅。這個徐綺躍就是章紹池當年在百萬莊大院裡拜把子的大哥,一道出來做生意親如一家。
所以麼,這“二舅舅”也沒叫錯啊。
床上求人就喊“二哥哥”,床下求人當然要喊“二舅舅”,見人下菜還要分場合呢。
何止要討一頓飯,裴逸就是手長腳長,一隻腳在茶几下邊蹭,皮鞋就脫掉了,沒穿襪子的腳輕輕勾了章總的小腿。這絕對是四處東躲西藏早已身無分文,手頭拮据走投無路,求章總打賞一筆跑路費呢。
“小裴,你就給咱們老闆跳個舞唄!”許冉不失時機再抖機靈,“你跳了老闆肯定給你……”
章紹池用視線讓某人閉嘴。
“我跳得不好看。”裴逸垂眼靦腆一笑,順手伸到假髮下面摸摸發紅的耳朵。酒吧音樂實在太響了,耳廓內緣隱藏的最新微型高精度通話耳機裡“嗡嗡嗡”一陣噪音,至少兩名組員在喊他的指令,他實在聽不清楚。
震得他有點兒頭疼,他孃的。
或者,本來也沒有認真地聽下去了,酒杯裡晃得全是眼前人的倒影。
隔桌而視,他耳畔充斥的就是他自己的喘息,一抬眼正對章紹池的臉。男人的雙眼,不卑不亢又冷硬如霜,眼底卻全是被火紅翠綠裙襬撲碎一地的凌亂……
“你跳得確實不怎麼樣,很難看。”章紹池說,“你脫光了,上桌跳,讓老子看個痛快。”
“那樣更不好看了。”裴逸面不改色,“我要是跳了,二舅舅您在美國給我買棟樓?”
“你跳到老子滿意,老子可以給你買樓。”章紹池毫不猶豫地回敬,“你現在脫。”
或許就是在剛才,終於被激怒了。
周彬一聲不吭地看熱鬧,怔愣,已經插不上嘴。
“算啦章總。”許冉一看氣氛不妙,“小裴給咱們老闆敬個酒麼,相識這麼多年了。
“橘色西裝蠻帥的,就穿著跳唄,你跳幾下,或者親老闆親幾下。
“一夜夫夫還百日恩呢,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那得是萬年妖精才能修到老闆對你金屋藏嬌、情深似海、恩重如山,就親一下啦……”
冉公主話音未落“啊”一聲整個人飛出了沙發,滾出去好幾米遠四仰八叉重重的摔在地上,耳環都摔飛了!
他老闆暴怒手勁兒之大讓他欲哭無淚,滿臉都填滿了竇娥的冤情,這他媽才是無由之禍無妄之災啊,憑什麼您不打他要打我啊——
章紹池眼眶殷紅之際裴逸突然欠身而動,猝不及防就到眼前。修長的身軀直接爬上茶几,像求寵的一隻大貓,手腿並用跪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