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菸灰裡赫然還能看到沒有完全燒盡的符紙。香爐落地,旁邊擺著的被封印的瓶子也不老實起來,正在劇烈的震動。好像有什麼東西想從裡面跑出來。佑天禮盯著那瓶子瞧,慢慢的冷汗就下來了。他慌忙找到手機,撥動了一個號碼,然而等了許久都沒有人接。“快點快點快點……”佑天禮滿腦門都是汗,嘴裡不停的唸叨著。很快,手機就接通了,佑天禮立即大聲喊道:“徐道師!香爐掉地上了,那瓶子在……”“你找我?”電話裡傳出的是一個陌生的聲音。佑天禮的聲音一滯,不,那個聲音並不陌生。五年前,他曾經那麼熟悉,這是他親弟弟的聲音。啊的一聲慘叫,佑天禮將手機扔在了地上,手機螢幕碎裂出一片蜘蛛網。而在那碎裂的螢幕反光中,佑天禮看到了自己弟弟慘白的臉,也被裂紋割成一片片,就像當年他倒在血泊中,被劃開的那張臉。佑天禮大吼:“你要的我給你了!你已經死了!你已經死了啊!”“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死呢。”佑天仁的聲音幽幽的傳來。啪的一聲,放在桌子上的封印瓶子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幾片,封印符紙變成了黑色,幾縷黑霧飄出,與站在佑天禮身後的鬼魂融為一體。那一瞬間,所有記憶和情緒全部迴歸,佑天仁終於回憶起了一切,他怨恨的眼神盯著面前的大哥。和李茜茜一樣,佑天禮和佑天仁這對兄弟兩個也是在山窩窩裡長大的,家境很糟糕。佑天禮不喜歡讀書,高中上到一半就輟學了,出去打工賺錢。作為弟弟的佑天仁比佑天禮小了好幾歲,從小就勤奮讀書,最大的夢想就是上大學,去城市裡找工作,然後讓父母和大哥一起不用過苦日子。六年前,佑天仁高中畢業,拿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那是一所名校。而同年,存了錢的佑天禮與人合作開了一家小公司。佑天仁有考慮過半工半讀,但是大哥很高興的告訴弟弟,上學的錢不用擔心,他現在有錢了,會負責出的。佑天仁答應了,也沒有全都賴在大哥身上,他一邊兼職打工一邊唸書,勤工儉學非常勤快。弟弟每天都想著,以後賺錢了,就回報大哥。只是他沒想到,大哥要求的回報竟然這麼快,而且回報要的竟然這麼多,直接拿了他一條命去。“我也不想的,但是公司出了差錯,賠了錢!債務三百萬,我哪裡賠得起!”佑天禮高聲道。佑天仁:“所以,三百萬,足夠你要了我的命嗎?”“不,不止三百萬。”佑天禮激動的臉頰上帶著一絲紅暈,“我給你投的是高額保險,比那更多。而且,再配上陣法滋養你的陰魂,既補償了你也能幫助我攬財,徐道師說了,這是雙贏……”“用鬼攬財?沒聽說過。”只有一人一鬼的屋子裡,突然冒出了第三個聲音。佑天禮一怔:“誰?”然後,他就看到有好幾個人,憑空出現在自己面前。月半七繼續說:“玄機,有這樣的法子嗎?”閻王搖頭:“沒聽說過。”他環顧了一下屋子,回答:“這裡擺了斂財陣。”月老:“陣法只是輔助,要我看,怕是那道士用了什麼陰邪的法子。殺人賺錢,是你想的嗎?”月老這話問的自然是佑天禮。看著面前笑意和藹的老頭,佑天禮不自覺的開口:“不,是我絕望想跳江的時候,徐道師找到我,告訴我可以騙保和用陣法養鬼……”“凡人的醜陋慾望比惡鬼還可怕。”鍾馗哼道,“千年過去,這點竟從未改變。”月半七:“看來,這一切都是徐道師帶頭,造就了一系列的悲劇。”佑天禮的表情有點崩潰:“你們到底是誰?”月半七眯著眼睛看向佑天禮:“等你死後,就知道我們是誰了。”閻王:“他就算死後,也見不到你。”月半七點頭:“對,我在奈何橋邊任職。殺戮這麼大的罪過,要在地獄服刑,見不到我。”月老:“此人這輩子單身。”既然事情清楚,佑天仁的魂魄也齊全,接下來的自然是審判和解決後續。剛巧李茜茜和徐道師也清醒了過來,就在佑天禮的房間裡,將一切前因後果整理完畢。得知面前的是閻王和孟婆(爺?)鍾馗以及月老後,徐道師和佑天禮差點沒再次暈過去。後面幾位不怕,但是陰曹地府的主人閻王誰能不怕,一句話下去,他們怕是要在地獄裡無止境的受苦。不過好在審判之日並未真正的到來。閻王:“徐之經利用邪法害死多人,身負罪孽,但陽壽未盡,還不到去地獄清洗罪孽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