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聲問自來也,「多久了?」自來也以同樣的聲量回答:「再十一分鐘十五個小時。」若水點點頭,她算的和自來也差不多。兩人用心跳估量時間流逝,這次的時長遠遠超越他們以前面對過的類似狀況——在黑暗中不知目的的行進。到了第十六個小時,堤帕特終於總算做出除了在空中往前飄以外的舉動。他手往前一張一握,籠罩在前方的黑暗猶如一片布,被他抓進掌心,黑暗也不再是純然的黑,甚至可以看清布料被抓皺的光影痕跡。他往下一扯,露出先前消失的、有門的那面牆,往後看,不見的牆也迴歸原位,簡直像他們根本沒離開那個房間。然而,脫隊的人並沒有再冒出來。堤帕特往上飄了點,低頭看沒被淘汰的考生,撇撇嘴。「第一場考試結束,請穿過那扇門,去第二個試場吧。」x尼特羅站在距離試場不遠的山坡上,用望遠鏡盯著那邊看。他的秘書豆麵人捧著一疊資料跟在身邊,當人體朗讀機念著一份又一份公文,再努力推敲會長大人漫不經心的回話,寫成通俗易懂的書面文字。好不容易解決掉一半的檔案,豆麵人坐下喝茶喘口氣,好奇地問:「會長,您很注重這次的獵人考試?」尼特羅沒有立刻回答,他終於看到目標,調整望遠鏡把成像拉近,津津有味地欣賞那兩人如履平地『走』到樹頂,才放下望遠鏡。「賓茲,你見過沒有『氣』的活人嗎?」豆麵人賓茲驚訝地說:「沒有氣?不是死人沒有氣的嗎?」豆麵人的臉就像顆豆子,平滑無毛,沒有突出的鼻子耳朵,當他表現出詫異,眼睛嘴巴都圓圓張著,哪怕沒聽到聲音也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情緒,他豐富的表情令他成為一個讓講者很有成就感的聽眾。「是呢,我也很納悶。」尼特羅又將望遠鏡架回鼻樑上,「那兩孩子的來歷很有意思啊。」x若水覺得第二場考試的內容不能再簡單——試場有二十五棵七十公尺高的樹,最先佔據樹頂的二十五人透過這場考試,不限手段,只要求樹的高度不可人工降低。只有三分之一的透過率,一部分人採取先打敗敵人再爬樹的策略;另一部份決定邊爬邊打。自來也等二人對視一眼,逕自選了其中兩顆,在眾目睽睽之下健步如飛地往上走,讓在場掏出各種藏在身上的工具,沒工具也得手腳並用的考生們當場傻眼,不過他們沒呆愣太久,很快混戰成一團,你一個肘子我一個柺子的,爭奪剩下那二十三棵樹的歸屬。二十五人待在樹頂,互相用警惕的眼神打量,同時從記憶中搜刮眼前的競爭對手兩場考試中的表現。第三場考試沒有挪地方,能夠抵達樹頂的都有點實力,因此當一條紫金色半透明的龍席捲他們腳下的樹,且勢頭不減意欲將樹上的人一網打盡之時,僅有三人沒做出恰當的反應,二十三人用各自的方法落回地面就見那三人摔得歪七扭八支離破碎的屍體,混雜在剛才爭奪樹頂的失敗者屍體中。主考官又換了一人,一名矮小的銀髮青年身穿民族風格濃厚的服飾,胸前突兀地掛了張紙條般的布,上面寫著四個大字,今日無料。他視線逡巡在活著的考生臉上,嘆口氣。兩忍者略為無語。主考官們的興趣是攀比考生過關率有多低嗎,這是第二個露出「怎麼沒全死光」表情的主考官了,第二場主考官直接規定過關人數,倒是沒失望的理由。他摸了摸口袋,抓出一把應該是藥丸的物品,挨個數數。若水幫他算了下,有十五顆。她不用猜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在場的考生經過一連串考試,再遲鈍的都瞭解考官們的尿性,全意識到考官打什麼主意,戒備著往後退一步。考官挑眉笑了一下,「看來你們都明白我的打算。這樣吧,給你們兩個選擇,是要我出手留下十五人呢,還是你們自己決定出十五個幸運兒?」其實,只要有一個人選後者,前者再多人選也沒用,因為選後者的那個為求搶佔先機會,絕對第一時間出手。一個人出手,剩下的人不可能繼續堅持讓考官選。再退一步說,面對已經有獵人執照實力可高可低很大機會偏高的考官,多數人會選擇跟其他人考生打,畢竟他們有同樣的地位——不是獵人。於是大家不約而同地挑了各人認為實力最弱的人出手。若水不太爽,十一個選她當目標是怎麼回事?選自來也的才兩個又是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