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有些失望地將他的手機放回檯面上,再次退到門口的酒櫃那。兩人一個站著一個躺著,無話,幽靜。已入夜,酒窖的溫度要比外面低上一些,秦嫣沒有穿外套,身上只有那件白色輕盈的紗裙,她靠在酒櫃上抱著胸,身體縮成一團,她很想問鍾藤能不能想想其他辦法,畢竟這是他家,他當然熟悉得多,可看著鍾藤躺在沙發上的樣子,像沉睡的野獸,她又很怕驚動他,再給自己招致什麼危險。如此矛盾中大約過了十幾分鍾,沙發上的人終於動了一下,他微微側頭睜開眼看著牆角安靜的小人兒。她低著頭,身體蜷縮在一起,柔順的黑髮垂在身前,乖巧可憐。他忽然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秦嫣驚了一下赫然抬頭防備地盯著他,他目不斜視地走到門邊,彎腰撿起被他扔在一邊的西裝,而後回過身往秦嫣那一拋。秦嫣並沒有接,而是下意識閃躲開,西裝落在了她的腳邊,鍾藤有些英氣的眉間瞬間凜起,輕蔑地說:“勞資衣服上沒毒,不想凍死就穿上。”秦嫣依然沒動,臉色發緊地盯著他,鍾藤就站在她幾步開外的地方,壓迫的眼神牢牢注視著她,見她不動,反而笑了,笑得邪魅張狂:“看來是想讓我替你穿。”說著他當真向她走了過去,秦嫣立馬彎腰撿起地上的西裝抱在懷裡,鍾藤才止住腳步,眼神卻依然盯著她,秦嫣只有咬咬牙穿上他的外套,而後欲言又止地回望著他,她很想問他,他們怎麼辦?然而卻看見他敞開的襯衫前,胸口的面板紅腫一片,特別扎眼,她不禁問道:“你身上怎麼搞的?”鍾藤抿了抿唇,眼裡閃過一抹幽暗,轉身走回沙發那坐了下去然後拍了拍自己身邊:“過來。”……小小跟著範太太寒暄過後,便和她媽說去找秦嫣,範太太就讓她自己玩去吧。然而小小在大廳走了一圈都沒有看到秦嫣,本以為秦嫣可能去了洗手間,可就這樣大半個小時過去了她依然沒見到秦嫣的身影。一會後又走到門口存放手機的地方打了下秦嫣的電話,然而秦嫣的手機並沒有被取走,正在小小拿著手機張望間,看見南禹衡從偏廳走了出來,便徑直調頭走向他問道:“你有看見秦嫣嗎?”南禹衡搖搖頭:“秦嫣怎麼了?”小小這時忽然意識到情況有點不對:“她消失快一個小時了,手機沒拿走,人應該還在這。”南禹衡臉色驟變,眼神迅速在場內掃了一圈,不動聲色地對她說:“不要聲張。”說完疾步走回偏廳找到正在和人議事的秦文毅,秦文毅見南禹衡神色不太對勁,和麵前幾人招呼了一聲便走出人群,南禹衡將秦文毅帶至人少的角落轉身便說道:“秦嫣不見了,已經有將近一個小時了,最好立馬調取大廳的監控找人,但我沒有立場找鍾管家。”今天是鍾家的大日子,來的賓客身份尊貴,如果南禹衡貿然找鍾大管家要監控,在這個節骨眼上,鍾家未必會給,到時候鬧出點動靜節外生枝,恐怕會讓事情更加複雜化。但此時如果由秦文毅以女兒在鍾家失蹤為由找鍾大管家,他不想給也必須得給!秦文毅二話沒說大步走出偏廳,小小焦急地等在門口,見他們一出來便匆匆跟了上去問:“怎麼說?”秦文毅邊朝鐘大管家那裡走邊回頭囑咐道:“你們先別讓秦智知道。”小小趕緊點點頭。秦文毅的考慮不無道理,今天鍾家人這麼多,後花園和頂樓都有人,也許小孩子貪玩一時跑到哪也有可能,萬一沒什麼事被秦智知道鬧出點事,鍾家絕對不會再息事寧人。在這樣的場合,鍾大管家自然是眼觀八方,在秦文毅還沒走到近前,已經感覺到他逼人而來的氣勢,便側過身子迎向他。秦文毅也沒繞彎子,開門見山讓他帶路去監控室,態度強勢,不容置喙。鍾大管家也很詫異,宴會上這麼多人,怎麼可能偏偏秦嫣不見了,鍾家再大,但也不至於能讓一個好好的大活人消失了。在秦文毅強硬的態度中,鍾大管家自然只能帶他去檢視監控,他是和秦文毅打過交道的,知道這個男人如果急起來報警的可能性都有。小小跟著他們後面回憶了一下和秦嫣分開的時間,說那時候她和她媽在一起,看見秦嫣明明就在大廳,一轉眼就不見了。憑著小小回憶的時間點,鍾大管家讓人把監控快退,碩大的頻幕上人潮攢動,幾雙眼睛牢牢盯著上面的人群,很快南禹衡走上前指了指某個角落:“放大。”鍾家的傭人立馬將那個角落的畫面調了出來,果不其然,眾人看見秦嫣安靜地坐在那吃東西,鏡頭拉快了點,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疾速往什麼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