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虞姑媽這個人,不夠聰明,做事也不細緻,大的事情我不敢交給她辦,只讓她幫我想辦法把所有南鯤平時接觸的關係告訴我,後來也沒什麼收穫,我就把目標轉移到南鯤身邊一個走動比較勤的徒弟身上,順藤摸瓜花了幾個月終於找到蛛絲馬跡,給我摸到了一個人,叫平良健,是當時船上的機匠長,他大概沒想到時隔那麼多年我還會找到他頭上。昨天晚上,我讓人把我手上的一些證據擺在了南競涵面前。”秦嫣垂下眸,怪不得昨晚ed一直沒有回覆她,她不禁問道:“你為什麼要拿給南競涵?我不懂。”南禹衡將她的身體從冰涼的玻璃上扯進自己懷裡,帶著她看向漆黑蒼茫的夜:“我是可以拿這些證據和南鯤對簿公堂,但結果呢?這些證據不足以讓他抵我爸媽的命。而且南鯤主要接觸的是陸路貨運還有一些酒店地產,他當年沒那個能力左右一艘郵輪的命運,所以這件事如果拿南鯤出來頂包結案豈不是太便宜了其他人?”秦嫣感覺有些冷,雙臂穿過南禹衡的腰抱著他:“那南競涵?”“其實,我對他已經很陌生了,這麼多年我們沒有聯絡,我也沒有把握他在得知這件事後有什麼反應。南家的家主自從我爺爺走後一直空了下來,雖然明面上沒有現任家主,但你也清楚,主要航線都捏在南灝手上。我給了他兩個選擇,要麼我拿這些證據直接將南鯤送進大牢,要麼有朝一日我真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時,他必須無條件放棄那個位置。只不過昨晚他沒有給我答覆。”秦嫣看著玻璃上映出南禹衡幽深的輪廓,眼眸不停閃爍著,這個男人太冷靜睿智了,冷靜到握著殺父殺母之仇的證據還能按兵不動,睿智到不費吹灰之力就默默剷除了一個勁敵,讓他以後的道路上又少了一個羈絆。計謀並不難玩弄,這個世界上,最難玩弄的是人心,而南禹衡不把這份證據給任何一個人,恰恰給了南競涵,賭得就是他的心。秦嫣想到昨晚南競涵的神色,無法想象當他知道南振的死和他父親有關時,他的心情是怎樣的!可最終他把那塊表丟在了鋼琴上,直到這時秦嫣才知道,南禹衡賭贏了!南鯤只有南競涵這一個兒子,以後南家真要到走上決一死戰的道路,她不敢肯定會多南競涵這一個戰友,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會再成為她丈夫的威脅!她對他說:“南禹衡,《小王子》裡面有一句話‘我太年輕了,甚至不懂怎麼去愛他。’我想,我現在慢慢懂為什麼會愛你了,因為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一個男人像你這樣讓我仰望。”她抱著他,世界就在她的腳下,不懼未來,不畏過往。 秦嫣後來真的喝大了, 話變得特別多, 像個樹懶一樣掛在南禹衡身上,一臉花痴相地表白, 反正把她這輩子知道的所有情話都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比心靈雞湯還讓南禹衡肉麻,最後他實在沒有辦法, 把她按在床上讓她閉嘴睡覺。秦嫣卻特別亢奮,直接翻身騎在他身上問他:“南禹衡, 南家岷派是什麼意思?你們南家到底有多少人啊?”南禹衡靠在床頭, 雙手撐在腦後望著這個小臉紅撲撲的女人, 忽然感慨道,娶了個年紀小的老婆,大概生活每天都如此充實,她就跟打了雞血不知道累一樣。於是耐心告訴她:“上世紀的南家發源於巴蜀一帶, 做老碼頭生意, 後來盆地境內三河範圍都被南家吃下, 現在所謂的嘉派、岷派和沱派都是根據老三河的名稱來的, 我爺爺的父親那時候就是岷派帶頭人。再後來我爺爺繼位, 建立了大規模的集裝箱船隊,開闢中東航線,一舉打破了歐洲公會對亞洲航線的壟斷,那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帶著華人海運闖進深海。”秦嫣聽得熱血沸騰:“怪不得你爸爸後來開拓航空領域,你眼光又這麼敏銳,原來都是遺傳了你爺爺, 還有太爺爺的優良基因,那現在其他嘉派和沱派的南家人呢?”秦嫣乾脆整個人趴在南禹衡身上,手撐在他的胸口,這換做以前她是萬萬不敢這樣的,她怕那時候把病弱的南禹衡壓死,不過現在她對他越來越肆無忌憚了。好在她不算重,南禹衡便也任由她壓著,撥弄了一下她的長髮告訴她:“沱派的人現在轉做水產生意,擁有國內規模最大的漁船隊伍,至於嘉派的人…”南禹衡皺了皺眉,秦嫣不知道幾個意思,眨巴了一下眼等著,就聽見他面色古怪地說:“好像什麼都做,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嘉派之前出現過一個很厲害的人,當年將東西雙向航線改為環球航線,大大減少了一趟行程的燃油量和人力,曾一度被評為全球海運事業不可撼動的新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