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競涵小時候長得漂亮斯文,像小女生,南振也喜歡這個小侄子,自小到哪都帶著這兩人,出國回來,有南禹衡的禮物,肯定也會有南競涵的。那時候是南振最風光的時候,他經常出門一手抱一個小孩,走到哪別人問他“哪個才是你兒子?”南振總會霸氣地說“兩個都是”。有時候魏藍教南禹衡看書,也會順便教南競涵,有一次魏藍外出把兩個小孩交給南振,結果南振教兩個屁大點的小孩看《一九八四》,那是一本英國作家喬治·奧威爾出版的長篇政治小說,講述□□者在恐怖窒息的世界裡追逐權力。兩個小孩哪能聽懂這些,可有一句話他們卻記住了,那就是“誰控制了過去,誰就控制了未來;誰控制了現在,誰就控制了過去。”秦嫣聽到這,不禁打了個顫,她想起那天在迴廊兩人的對話,其實不管過了多少年,有些事情,有些人總會紮根在記憶中,難以磨滅!南競涵曾經告訴過南禹衡,他最大的願望就是以後長大能變成像南振叔叔一樣頂天立地的男人,娶個像魏藍嬸嬸一樣漂亮的女人。直到有一次南競涵和南禹衡揹著傭人跑去爬樹,幾歲大的小孩不知天高地厚,兩人比賽看誰爬到樹頂,大夏天的兩個小男孩赤著上半身,爬得滿頭是汗,南禹衡到底大一些,身高腿長先爬到了上面還對南競涵喊讓他快點。南競涵抬頭的時候,看見一條竹葉青伸著頭,就在竹葉青忽然朝南禹衡咬去的時候南競涵猛地拽了他一下,卻因力氣太小重心不穩從大樹上摔了下去。下落的過程中有根樹枝狠狠扎進了南競涵鎖骨處,離他的喉嚨僅僅一公分的距離,被送去醫院後才發現摔下去的時候跟腱斷裂。那次以後南競涵的鎖骨永遠有一道醜陋的疤痕,也從此無法再做任何劇烈運動。那時候南振的生意做得還不錯,家裡條件好,魏藍給南禹衡買了一架施坦威的鋼琴,可南禹衡那會跟有多動症一樣根本閒不下來,也不願意學鋼琴,聽說南競涵要兩個月不能出門,便和魏藍吵著說把鋼琴送給他,南振怕那孩子在家煩悶便也同意了。那架施坦威是南競涵的第一架鋼琴,也從此開啟了他的音樂之路。秦嫣又想去倒酒,被南禹衡一把將酒瓶奪了過去:“行了,也不怕醉。”她卻雙眼迷濛地說:“在你房間我怕什麼呀。”說完她臉頰紅撲撲地把酒杯朝他伸了過去:“怪不得他總是穿高領衣,大熱天的也這樣,那道疤很大嗎?”南禹衡瞥了她一眼:“嗯,他出院來找我,家門口的小孩想看他脖子底下是什麼,他給人家看了以後別人說他是醜八怪,拿石子砸他,後來那群小孩被我爸教訓了一頓,但是自從那以後競涵的性格越來越自閉,也很少來找我了。”南禹衡無奈之下又給她倒了一點並囑咐道:“喝完不許再喝了。”秦嫣聽著覺得挺可憐的,繼而問道:“那你到底做了什麼?怎麼捨得讓你的競涵弟弟昨晚傷心成那樣,你知道嗎?我差點被他嚇到。”南禹衡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不過這一次他卻是一口乾下,攥著空酒杯立在窗前聲音很沉地說:“我爺爺不喜歡南鯤,覺得他唯唯諾諾,做人陰沉沉的,不像南家人,但他卻對我爸的話言聽計從,從小就跟在我爸後面,兩人年輕時出去打架,餿點子都是南鯤出,我爸負責動手,也是出生入死過。可誰能想到我爸最後會死在最信任的兄弟手上。”一句清淡的話卻讓秦嫣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放下酒杯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南禹衡旁邊震驚地問道:“你是說ed的爸爸害死了你爸?”南禹衡冷笑道:“應該說整個四房都脫不開干係,三房有沒有參與現在不好說,就是沒有參與也是恨不得落井下石,我爸和南家早就不來往了,他的動向,他身邊的人,他生意上的事情,你覺得南家人怎麼會了如指掌?”秦嫣忽然打了個寒顫,整個人都微微發抖了一下:“南鯤,南鯤賣了你爸?還是…他從很久以前接觸你爸就帶有目的性?”南禹衡的手掌撐在玻璃上眉頭深深皺著:“時間太長了,只記得他經常來我家,我對他印象不深了。說到這件事南虞姑媽倒是立了大功,當然,也是你的功勞。”他穿過撐在玻璃上的臂膀側頭看向秦嫣,秦嫣彎腰從他橫著的手臂下鑽到他的身前望著他:“什麼意思?”南禹衡低眸說道:“當年沉船的事情不好查,雖然賀爺爺在世時也翻過案,但根本查不到南家人頭上,我大學以後透過一些途徑試圖調查當年的事故,好不容易蒐集齊了那年所有登船人員的資訊,花了幾年的時間對倖存者進行排查,但一直沒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