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次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這片原本趨於安靜的羽毛就這樣突然騰空飛下盤底再次向著南禹衡飛去,停在他幾步之遙的地方。不少人倒抽一口氣,睜大雙眼頓感太不可思議了!而一邊的秦嫣也覺得這也太神奇了,神奇到她都要開始懷疑人生了!裴鑫國卻站起來幾步走到場中直接拿起那個盤子看了看對馮老爺子說:“你不會這個盤子有鬼吧?”馮老爺子眼神透著涼意,裴鑫國不好跟他發難,只得轉過身對南禹衡說:“麻煩南少爺再換個方向,這次我來放,我就不信這個邪了。”南禹衡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目光中的幽寂如雪山之間的一汪深潭,寧靜也寒冷,是那種能讓人瞬間冷到骨子裡的寒冷。裴鑫國不禁心頭顫了一下,然而南禹衡已經緩緩挪動輪椅,這次乾脆直接移到了正廳的另一邊,滾輪碾壓在地磚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昂著脖頸,目不斜視,輪廓清晰俊逸,像高貴的瓷器,讓人不敢觸碰,深邃的眼眸透著不容侵犯的矜貴,每一個動作從容而優雅。直到這時,那些圍在周圍的人才驚覺,從中午到現在,饒是萬虎逼山,火燒大門,這個年輕的男人依然沒有絲毫狼狽和慌亂,像個內心強大的王者。所有人的視線落在這個病弱的男人身上,他所到之處,周身的隱忍便在一點點脫落,那隱藏已久的鋒芒在窗外夕陽的映襯下一點點展露,他繞到裴鑫國的對面,輪椅在地上微微轉了半圈面向他,金色耀眼的光一束束透過巨大的落地窗鍍在他身上,那一刻,他在所有人眼中都鍍上了一層金光,仿若從天而降的神明,帶著縱橫馳騁的氣勢,淡然地看著對面的裴鑫國。裴鑫國一腳踢開了那個盤子,又低頭正反看了看手中的羽毛,金子細軟,他乾脆拿在手中撇了撇,頓時讓金羽變了型。馮老爺子大駭:“你幹什麼?”裴鑫國卻不為所動地冷嘲道:“老爺子不是說這片金子會認人嗎?既然有靈性變成什麼樣都應該認得人!”說完他將那片形狀走樣的金羽往地上隨意一扔,冷眼看著這塊破金屬。這下金羽沒了弧度無法擺動,就這麼平直地落在地上,旁邊有人看出玄機,都說裴總明智,前幾次羽毛能飛向南禹衡,一定是這設計中暗藏玄機。裴鑫國挑釁地質問馮老爺子:“怎麼樣老爺子?你得給我們個交代吧?”然而他剛問完,耳邊一聲驚呼:“動了!”裴鑫國瞬間低頭看去,震驚地發現,剛才還在腳下的那塊金片,竟然就這樣再次朝著南禹衡直直地飄了過去!而這一次,這片金羽直接停在了他的腳下,像臣服於他的子民!南禹衡的眼簾微微下垂看著腳邊這片薄薄的羽毛,緩緩彎下腰將它撿了起來,從容不迫地掀掉了腿上的深紅色毯子,在所有人的矚目下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傲睨萬物,氣吞山河。 南禹衡這幾年但凡出現在東海岸人的視線中, 幾乎都是坐著輪椅, 一副體弱多病的樣子,久而久之, 人們對他便產生了一種刻板印象, 總會下意識覺得他腿腳不好。此時看見他突然掀掉毯子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不免讓眾人都有些微微一怔。只見他身著低調的黑色翻領針織開衫, 下身一條筆直的黑色直筒褲,勾勒出頎長的身型, 緩緩面向馮老爺子:“馮爺爺剛才說金羽選中的就是東岸商會的主理人, 這話可當真?”馮老爺子雙手搭在柺杖扶手上, 高傲地昂著頭:“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創始人說的,不過小子,你能拿得穩這片金羽嗎?”南禹衡微微勾了下唇角:“拿不拿得穩那是以後的事, 我只想先聽聽這場中長輩們的意見。”倪耀鵬當即開口說道:“這不是拿我們大家當猴兒耍嗎?先不管這個金子為什麼老往你那飛, 就說剛才老爺子提到的三條中, 你就有兩條不符合參選人資格。”南禹衡不為所動地點點頭:“哪兩條?”倪耀鵬即刻回道:“這還用問嗎?你入股了正慶, 和都會商圈到底是什麼關係大家現在還不清楚, 而且光東海岸兩家點頭同意這一條你就不符合。”南禹衡依然身姿挺立地站在原地,嘴角掛著不冷不熱的笑意,語調平緩:“那你推舉一個合適的人選,只要他符合這三條,我立馬轉交手中的金羽。”倪耀鵬一聽這話,當即就瞄了眼左側, 而後又不露聲色地確認了一遍:“如果我推舉的人真符合這三條,你肯讓出金羽?”南禹衡目光淡漠地盯著他悠悠道:“在場這麼多雙耳朵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