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禹衡斜了她一眼:“你這麼喜歡揣測我的心思?當真是你們學校暑期都這麼閒?”秦嫣小聲地說:“哪有揣測,我這明明是瞭解你,和你心靈相通來著,你要真不想南虞一家留在這,你早八年想個法子就能弄走他們了,還用得著養著他們白吃白住這麼多年,那不是肯定留著有用嘛。”南禹衡輕笑一聲斜眸睨著她:“你說說看我留他們有什麼用?”秦嫣幾步走到床邊輕輕坐下望著南禹衡:“你在給我出考題嗎?要是我猜對了有獎嗎?”她閃著一雙期冀的大眼,就跟小孩跟大人要糖一樣,一臉期待,南禹衡略微抬眉:“你要什麼獎?”“那你別管,我先猜猜看啊,南虞的母親王奶奶只有這一個女兒,她又不得你爺爺喜歡,加上我看南虞那樣也是個外強中乾的,剛才我故意嚇唬她一下,她就慫了,還把鑰匙乖乖給我,說明呀,你爺爺根本沒給她留什麼東西,她手上沒東西自然沒底氣,腰板子挺不直,不敢真拿我怎麼樣。而且看她那樣,我實在想不出來她搬來這裡能有什麼高明的謀劃,要說從你身上圖點什麼吧,一沒盡心盡責照顧你得你心,二呢,也沒見她這些年幹了什麼大事,丈夫更是平庸得很。我早就在想,這樣一家子,怎麼好好在你當年拿出金羽後就突然決定搬過來呢?偏偏之前在學校,別人欺負你,你雖然不會還擊吧,但也絕對不會任由人欺負,可是自從這家子搬來後,你倒是表現得越來越示弱,就連那次鍾藤…”秦嫣止了聲,沒再繼續說那件事,有些侷促地看了南禹衡一眼,畢竟那年巷子裡的事怕是南禹衡這生的恥辱,也是她這麼多年來一直小心翼翼不願在他面前觸碰的傷疤。可南禹衡只是耷拉著眼簾,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裡的光,沒有任何反應。秦嫣才繼續說道:“就連那次你都能這麼忍辱負重,要是光應付南虞這一家你根本不會這樣的,所以你是有意做給南虞背後的大魚看的,對不對?”南禹衡眼眸微抬,他的瞳孔是深邃的黑色,如窗外漆黑的夜,卻閃著燦若星辰的幽光,看得秦嫣頰邊微微燒了起來,撇開視線晃了晃手中的鑰匙。“我雖然不知道南虞背後的人是誰,但是你留她下來肯定有你的安排,我也只是拿回本來就應該屬於我的東西,不會給你惹麻煩的。”南禹衡看著她手中的鑰匙,嘴角清淺地勾了勾:“既然拿回來了也就拿好了。”秦嫣將鑰匙往掌心一握:“當然。”兩人這樣說了好一會的話,芬姨見秦嫣一直沒從少爺房間出來,便提著心敲了敲門,秦嫣往門口一掃兀自掀了下眼皮,撇了撇嘴:“監視我的人來了。”說完走去開啟房門對芬姨說:“我正好要回房了。”芬姨微低下頭恭敬地說:“莊醫生來了,正在樓下。”或許今晚以前秦嫣在芬姨眼中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但今晚過後,芬姨卻從心底對這個年輕的南太太產生了一種敬畏。秦嫣看了芬姨一眼:“我知道了。”說完將手中的鑰匙往芬姨掌心一拍。芬姨愕然地抬起頭:“太太,這…”秦嫣雙手往身後一背:“我讓你拿著就拿著。”便轉過身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南禹衡,南禹衡則對芬姨交代道:“把秦嫣床上的床單枕套都換了。”芬姨應聲,秦嫣彎起眼角微微一笑:“晚安,老公。”……那天晚上後半夜秦嫣雖然睡得很好,不過第二天一早起來倒是聽說南禹衡居然出門了,也不知道去了哪,一大早榮叔便駕車出去了。秦嫣今天不打算出門,晨跑完回來便和芬姨商量了一下,待會沒事,兩人把庫房盤點一遍,她順便想看看南家到底有多少值錢的寶貝。可還沒開始動手呢,她便突然接到秦文毅的電話,上來就直接問她在不在家?電話中秦文毅聲音含著怒意對她兇道:“你馬上給我回來!”秦嫣接到這個電話便心中隱約猜到大概什麼事,她先是拿出手機給南禹衡發了一條資訊,內容是:二十分鐘內趕到我家,不然你就替你媳婦收屍吧。然後又在家裡磨蹭了足足十幾分鍾,直到秦文毅第二個電話追來,她才不情不願地從南家往自己家走。奈何兩家的距離實在太近,饒是秦嫣想拼命拖延時間都拖延不了,還沒進門呢,就已經看見秦文毅手上夾著煙一臉兇相地站在大門口,看得秦嫣汗毛都豎了起來。她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開啟家門,秦文毅見她終於來了,掐滅菸頭就往客廳走,秦嫣剛進家,秦文毅從沙發上拿起一沓材料回身就扔在秦嫣身上大發雷霆地吼道:“我看你真是翅膀長硬了?居然揹著我們考南城大學!你打算瞞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