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樂言漂亮的側臉,心裡酸酸的,我說:“樂言,你跟我好的話,咱倆也可以有個家。”
他笑了,說:“你都二十二了,怎麼還這麼天真,你想過如果你爸媽知道你是同性戀,會是什麼反應嗎?”
他扭頭看向我,然後說:“常一行,你還是清醒一點,同性戀不好玩,明明有大道可以走,為什麼偏偏要來擠這個隨時會翻的孤舟?”
16
我說:“因為孤舟浪漫,而愛情要是不浪漫就沒意思了。”
樂言說我太年輕,因為太年輕所以才說這樣的話。
“跟你比我是稍微有那麼一丟丟年輕,”我說,“但是本來就這樣,不過你可能沒理解我的意思,我真正想說的是,你是我浪漫愛情裡必備的因素,愛情本身可能是日趨平淡朝著親情狂奔而去,但因為你在,不管什麼時候都會顯得浪漫。”
他笑了一聲,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覺得這麼說話的我有點兒幼稚。
“反正,我喜歡孤舟,在孤舟上活下來的人才是真正的勇士。”
樂言沒再說話,但也沒趕我走,到了店裡之後,我們還是各自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我趴在樓上寫論文,一開始半小時憋不出一個字,可是後來莫名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下筆如有神。
我老老實實寫了兩個多小時的論文,直到樂言端著面上來我才停下。
他廚藝是真的好,給我換了一種面,依舊是色香味兒俱全。
“樂言,你能說說不接受我的理由嗎?”我問,“是覺得我在胡鬧?還是嫌棄我比你小。”
他沉默地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都有。”
“可我不是胡鬧,我得怎麼證明才能讓你相信我確實是喜歡你?”
這真的是道難題,太難了,比我小時候做不出來的奧數題還難。
他說:“常一行,你需要時間冷靜,最近你天天看見我,所以才產生了這種錯覺。”
“你的意思是,我有一陣子見不到你就能把你忘了?”
他點了點頭。
“那萬一我得了相思病,你給我治嗎?”
樂言笑了:“你還能好好聊天嗎?”
“我能啊,我一直都好好聊呢,是我說什麼你都不信。”我用叉子卷著面,“樂言,我剛才寫論文的時候琢磨了一下我的事兒,很有可能我之前也一直都是gay,但沒發現,就像癌細胞沒有被啟用一樣。”
他抬頭看向我。
“啊,我不是說對你的感情是癌細胞,不過這麼說也行,”我說,“有時候愛情就跟癌細胞一樣一樣的,你愛的人就是能妙手回春的醫生,你到底是死是活,全看對方。”
樂言笑了,他還是笑起來的時候好看,板著臉雖然也帥,但看得我很緊張。
“你的意思是,我要是不答應你,就算是見死不救?”
“可以這麼說,”我說,“當然,你可以覺得我現在是在道德綁架你,我也確實是在道德綁架你。”
樂言笑得眼睛彎了,他站起來說:“別胡說八道了,好好吃飯吧。”
他往樓下走,我追問:“那我到底能不能追你啊?”
他還沒回答,我就給了自己答案:“哎,這是我自己的事兒,跟你也沒啥關係。”
他一臉無奈,讓我趕緊吃飯。
一開始我還以為樂言知道我對他的感情之後會躲著我,可是沒想到,並沒有。
我接下來的幾天都住在他店裡,他雖然有點兒不太好意思跟我獨處,可問題是,我倆不獨處也不行,他這兒沒有別的客人。
偶爾來那麼一兩個,很快就走了。
我論文進度不錯,靈感在我腦子裡翻江倒海,我跟樂言說:“你那天還真說對了,gay了之後,我論文寫得都順了。”
他站在書架邊上翻書,不理我。
不理我就不理我,我現在很會自娛自樂。
我自娛自樂的方式就是從宿舍翻出了兩年前參加學校攝影協會時買的相機,隨時偷拍他。
樂言是真的好看,這句話我已經說累了。
我拍了很多他的照片,問他:“帥哥,我能不能把你照片發到網上去?”
他緊張了一下,我說:“都是背影或者側臉,正面露臉的我絕對不發,不給別人看。”
樂言問我:“你這是又打得什麼算盤?”
我說:“我準備以後往攝影領域發展一下,你就是我的第一個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