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一份面,要了一杯紅茶,本來想多說點兒什麼的,但因為剛才我賣騷賣得有點兒過火了,不敢再亂說話,點完就跑了。
我剛上樓,老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跪謝你王哥吧。”老王如是說。
“這麼快就問到了?”老王就是老王,遍地都是他的學妹,簡直就是校園小靈通。
老王說:“問著了,那老師叫樂言,挺年輕的呢,被開除那會兒好像還不到30?反正就那左右,當時是咱校最年輕的授課老師,可惜了。”
“樂言?”這名兒真好聽。
老王還說:“對,他被開除,他們系的女生都嗷嗷哭,說是這麼好又這麼好看的老師以後都遇不著了,我看她們就是顏控,主要是看人家長得好看,但那有啥用呢?人家是gay,她們也就只能看看。”
“王哥說的是。”我沒心思再跟他胡扯,我說,“王哥,小的跪安了,有事兒呢。”
老王罵了我兩句,掛了電話。
沒一會兒,老闆端著我的面來了,因為我之前說的那句不著調的話,現在一看見他我就有點兒害羞。
但害羞歸害羞,話還是得說的,問題還是得問的。
我說:“老闆,你叫什麼啊?”
他很明顯地怔了一下,然後指了指書架那邊說:“營業執照在那邊掛著,你可以自己去看。”
他笑笑,下樓了。
我趕緊跑過去,一眼就看見了營業執照。
經營者姓名那裡印著的是——樂言。
他還真是那個老師。
他還真是個天山童姥。
“信我了?”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過來的,嚇了我一跳。
我說:“您長得真顯小。”
樂言笑著說:“大概是因為心態好。”
那我也想心態好,可我現在整天因為論文犯愁,非但沒法保持童顏,搞不好還得早衰。
慘還是我慘。
我問他:“當年你真的跟那個男生談過戀愛嗎?”
他眯起眼睛看我,反問我說:“你覺得呢?”
“沒有吧。”我說,“那你現在有男朋友嗎?”
那一刻,我彷彿成了一個查戶口的老大媽,下一句可能就是:沒有物件?那我給你介紹一個啊!
07
我覺得,我應該老老實實反思一下了,不是反思別的,就是自來熟這個毛病,務必要改改。
人家有沒有男朋友,我操的哪門子心?
對於我的那個提問,樂言沒回答,只是笑笑,然後說:“不要什麼都問,好好寫論文吧。”
看不出來是不是生氣了,他這個人好像永遠那麼平和,都不會生氣的。
一般來講,我是挺害怕這種人的,傳說中的笑面虎,表面上跟你和和氣氣,實際上不一定怎麼想你。
我琢磨著,樂言可能覺得我很八卦。
但天地良心,我是在關心他。
在樂言那兒碰了一鼻子灰之後,我消停了一陣,那個下午寫論文的狀態倒是不錯,效率還挺高。
怎麼說呢,之前跟樂言聊過之後,我彷彿真的開啟了任督二脈,靈感噴湧而出,管它寫的這些東西有沒有價值有沒有用,反正寫了再說。
於是,那一整天,我寫了好幾頁屁話上去。
當然,後來老師指導的時候,全都讓我改掉了。
晚上我要走的時候之前見著的那個男的又來了,我結賬的時候他就在一邊看,我也瞅了他一眼,看起來三十多歲,挺社會精英的感覺,或者說,有種有錢人的感覺。
我發現他一直看著樂言,那眼神兒,似乎恨不得看得人家脫掉一層皮。
一層皮,在這裡的意思是,穿在身上的那些衣服。
總之,像個衣冠禽獸,大色狼。
樂言給我找零錢,然後跟我說再見。
我出去之後,站在馬路邊上回頭看,透過那扇大窗戶,看見裡面的兩個人似乎在爭論什麼,樂言竟然露出了不悅的表情。
帥哥生氣的時候也帥。
我蹲在馬路牙子上看了好一會兒,順便給他們倆編了一段故事。
衣冠禽獸是美人樂言的前男友,因為頂不住社會壓力,決定結婚,就此拋棄我可憐的樂言,而樂言,分手之後一個人支撐著這個賠死錢的店鋪,本以為要孤獨終老了,卻沒想到,自己依舊留戀的往日戀人又回來找他,樂言還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