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其實也是同夥之一。
因為秦瑤光對生物基因的認識,特別是對華夏人基因的認識,都是從他這裡學去的。
他犯下的錯,需要自己來彌補。
這是一場屬於他一個人的戰爭,他不會退縮。
顧念之握緊了路近的手,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樣,沉著地說:“爸,這不怪您。秦瑤光是華夏人中的敗類。她想賣己求榮,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命。——您放心,過年之後,秦瑤光的案子會再次開庭。這一次,我一定要扒下她所有的皮,讓她死得不能再死!”
不給槓精可乘之機
路近感動地看著顧念之,心想自己家姑娘就是好,為了他連自己的母親都要懟……
他握著顧念之的手,認真勸道:“秦瑤光到底是你母親,還是不要跟她公開鬧翻,把她留給我去對付,免得別人說你不孝。”
顧念之:“……”
路遠:“……”
霍紹恆:“……”
屋裡另外三人陷入詭異的沉默之中。
他們誰都沒指望從路近嘴裡聽到“孝”或者“不孝”有關的字眼。
因為路近在科學一途上走得太遠,以至於他們經常覺得他已經超出普通人的倫理範疇了。
孝或者不孝這麼俗氣的字眼怎麼能從他嘴裡說出來呢?真是太違和了……
路近扭頭看見他們都瞪著他,也瞪了回去,說:“怎麼了?我說錯了嗎?念之不管怎麼說都是秦瑤光生的,就算秦瑤光是個十惡不赦的賣國賊,要是念之親手對付她,你們信不信總有槓精出來槓一槓?”
其實他是有些心虛,不得不用這種自己都不在乎的觀點掩飾。
路遠揉了揉額角,覺得真是心累。
路近在顧念之面前,完全算得上細心到極點的二十四孝老爸了,連最微小的細枝末節都能考慮到。
“……你也說是槓精了,理那些人幹嘛呢?他們要說,就讓他們說去唄,誰理睬他們?”路遠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可不行,就是槓精也不能說我姑娘。”路近毫不猶豫地擺手,“我不能給槓精任何可乘之機。”
“我姑娘就是好!什麼都好!哪兒都好!——不接受反駁!”
他理直氣壯地捍衛顧念之,寧願自己面對所有的黑暗和詆譭。
顧念之本來就能哭,現在更是感動得眼淚汪汪,抱著路近的胳膊哭成了淚人。
霍紹恆看不下去了,走過去拿了咖啡桌上路近精心特製的紙巾遞過去,“大年初一,哭什麼?你們華夏人不是最講究吉利和彩頭嗎?”
“這叫喜極而泣,你這個蘇聯人不懂就不要亂說話。”路近理直氣壯地從霍紹恆手裡接過紙巾,親自給顧念之擦眼淚。
他的動作輕緩又溫柔,簡直像是做最精密脆弱的生物實驗一樣的手勢和動作。
顧念之被路近的話惹得又哭又笑,激動得都無法正常思考了,還是霍紹恆在她身邊坐下,她的情緒才鎮定下來。
霍紹恆不用說任何話,或者做任何事,只要陪在她身邊,她就能滋生無窮的勇氣和信心。
顧念之清了清喉嚨。
今天她哭太多次了,嗓子真正啞了。
不過她還是嘶啞著嗓子,非常慎重地對路近說:“爸,這不是孝不孝順的問題,也不是任何面對槓精的問題,這對我來說,都不是重點。”
“……可對我來說是重點……”路近嘀咕道,不過還是馬上對顧念之點點頭,“那你說什麼才是重點?”
“我的重點是,我們要收拾秦瑤光,但是必須要用合法的手段收拾她。我不希望爸爸為了我,鋌而走險去觸犯法律。”
“您女兒我可是大律師,您要是觸犯法律,我這個大律師還怎麼做下去?還不如讓律師協會取消我的律師執照算了。”
顧念之用自己的職業生涯做賭注,押路近不會罔顧她的利益和職業前途。
路近卻不買賬,很是不滿地說:“我怎麼觸犯法律了?石原倍三的事,我有哪一點觸犯法律?你說啊?是我逼著他抄襲?還是我拿著刀親自給他切腹?!”
顧念之拍拍他的手背,安撫道:“石原倍三的事做得當然很漂亮。但是如果不是……彼得先生幫您善後,對方請個厲害的律師,這官司還是能打一打的。”
路近瞅了霍紹恆一眼,不再說話了。
顧念之以為把他勸好了,笑著說:“好了,那我這個年就不過了,我現在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