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抬頭、低頭,還是側著頭,她都無法將視線從何之初身上移開。
但何之初不說話,她也靜靜地坐在一旁不說話,就這樣安靜地陪著他。
路近和霍紹恆兩人坐在旁聽席的角落裡,被秦家的人遮擋著,儘量降低存在感。
路近悄聲對霍紹恆說:“……念之也挺有表演天賦。”
今天她扮演的角色,叫“秦素問”。
可以說是惟妙惟肖,形不似而神似。
……
法庭旁邊的休息室裡,秦律師焦急地對秦瑤光說:“秦院長,您不能這樣了。如果您情緒不穩定,我們可以要求精神病鑑定,然後先休庭一段時間。”
“您現在這個狀態,根本無法面對對方律師的問訊。她分分鐘能讓您說錯話,不打自招!”
秦律師面對秦瑤光的狀況也很擔心,其實顧念之好像並沒有問什麼了不起的問題,但秦瑤光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大呢?
“秦院長……表姐,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秦律師這時跟秦瑤光單獨在一起,這是他身為律師的權利。
他現在擔心秦瑤光對他有所隱瞞,這樣會讓他在法庭上處於不利狀態。
秦瑤光在旁邊坐著吸氧。
充足的氧氣進入她的血液,被帶入到全身各個器官,特別是大腦。
秦瑤光的心情終於穩定下來。
當然,她知道最主要的原因不是氧氣,而是她不用再看見顧念之那身讓她看了就討厭的黑色lv定製職業女裝。
她的理智漸漸回籠,大腦也能正確思考了。
秦瑤光拔掉吸氧儀,淡淡地說:“剛才顧念之裝神弄鬼,把我嚇到了。現在沒事了,我不會再被她嚇倒。”
“真的嗎?”秦律師狐疑看著她,“可是顧律師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啊?”
哪裡裝神弄鬼了?
他一點都沒看出來。
“你不懂。”秦瑤光淡淡搖頭,“不過同樣的計策,她只能用一次,再用就沒那麼管用了。”
秦瑤光冷笑著說,“反正等會兒我一律否認就行。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我看她怎麼指證我。”
“那就好,那就好。”秦律師用一塊灰藍色的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又把腦袋上為數不多的那幾根頭髮弄整齊了,說:“那等下再上庭,你就否認她提出的問題就好,注意不要掉入她的語言陷阱。”
“嗯,我知道。”秦瑤光不被秦素問的陰影威脅的時候,還是很冷靜自持的。
……
十分鐘後,法庭再次開庭。
這一次,顧念之表示讓對方律師先提問。
秦律師沒想到顧念之不再追著秦瑤光逼問了,心裡輕鬆下來。
他拿著早就準備好的詢問資料站起來,風度翩翩地給法庭上所有人行禮之後,先來到溫守憶面前,說:“溫守憶女士,請你介紹一下自己。”
溫守憶淡定點頭,聲音穩重又溫柔:“我叫溫守憶,我是美國哈佛大學法學院畢業的法律系研究生,美國、華夏兩國的律師資格獲得者,曾經參軍,是何之初少將的生活秘書。後來退伍轉業,現在是秦氏私立醫院集團的執行院長。”
她將自己一長串頭銜說出來,似乎她的可信度都增加了。
秦律師臉上的笑容擴大了,“溫守憶女士原來是這麼傑出的職業女性,那請您說說,我的當事人品行如何?”
“秦院長是個非常稱職的腦外科醫生和生物基因工程科學家,她救人無數,也有很多專利和發明創造。二十年前她提出的’基因剪輯‘概念,幾乎改寫了國際上基因工程發展的程序。”
“這樣一個偉大的科學家,為了全人類的進化做出傑出貢獻的科學家,我不信她會做出那種事。”
溫守憶侃侃而談,“退一萬步說,就她的智商和地位而言,如果她真的想做,她有一萬種方法不著痕跡地帶走顧念之,也就是小時候的顧律師。”
“更有甚者,她直接向何家提出帶自己女兒離開都可以。不信你們可以去問今天在這裡旁聽的何家兩位實權人物,看看他們是不是會阻攔秦院長將自己的親生女兒帶離他們家。”
“本來就能合法地光明正大做的事,秦院長為什麼要捨近求遠?這完全不合邏輯。”
“終上所述,無論從秦院長的人品,還是秦院長的能力,以及秦院長的地位來說,我認為她都不會做出原告指控的事。”
溫守憶是秦瑤光的品德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