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近為什麼要現在去揭穿石原倍三,激他自殺,而不是幾十年前發現石原倍三抄襲他的時候就出手。
二,石原倍三不是一個人,他有同夥。可他為什麼會有同夥?他的同夥是誰?他們合夥在做什麼事情?
這一切的秘密,著落點應該都在路近身上。
霍紹恆繼續問:“根據你剛才說的,那是幾十年前的事,你為什麼幾十年前不揭穿,現在才揭穿?”
路近的興奮霎時如潮水般褪去,他懶洋洋地揉了揉額角,說:“我高興,不行嗎?”
“幾十年前那個時候,我太忙了,沒空揭發他。抄就抄了,還能翻出花樣不成?”路近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霍紹恆正好抬眸看著後視鏡,居然從眼角的餘光裡瞥見路近眸光輕閃,還有若有若無揚起的嘴角。
“那幾十年後呢?您不忙了?”霍紹恆淡笑問道。
“嗯,我現在是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閒著。”路近乾笑兩聲,忙說:“開玩笑,開玩笑的。我怎麼捨得打我的寶貝女兒?也就石原倍三這種不知廉恥的人,教訓教訓他才不算是浪費時間。”
“您還是沒有回答為什麼幾十年後突然要去揭發他,還要撿著大年初一凌晨這個時間。”
霍紹恆不是那麼容易被忽悠的人,總是能成功繞回原來的話題。
路近被他問得有些急了,惱怒說:“我看他在春節聯歡晚會上出現就不順眼,行不?什麼玩意兒!居然還要來我們國家進行生物基因研究!”
“哦?您這是嫉賢妒能了?”霍紹恆故意說道,“看見以前不如您的人,現在比您風光,比您能幹,就受不了了?”
路近張了張嘴,剛要說不是,但是猛然想到自己要做的事,又緊緊抿了抿唇,說:“是啊,我就是嫉賢妒能,我看見他比我風光,比我能幹,我就受不了了,所以他死了最好。”
霍紹恆的眼角幾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路遠說得對,路近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霍紹恆只是沒有想到,用一支小試管和幾張發黃的實驗設計,就能刺激得石原倍三切腹自盡,卻還不是路近的真正目的。
他到底想做什麼?
就當無事發生
一個寧願假死遁世,隱姓埋名的天才科學家,會嫉妒沒有做出過什麼重大成就的二流科學家石原倍三?
霍紹恆一個字都不信。
可是這個人是路近,是顧念之的親生父親,他對他什麼手段都不能用……
霍紹恆輕輕嘆了口氣,淡聲說:“路伯父,您覺得,這個理由,念之會信嗎?”
路近的臉又垮了下來。
他揉著已經亂成了結的頭髮,喃喃地說:“……你不說,她不就不知道了嗎?”
說完像是找到什麼了不起的法子,激動地看著霍紹恆說:“對啊!你就說我出來兜風,什麼事都沒做,就是逛了一圈就回來了!”
他拍著手:“無事發生!萬事大吉!”
如果在網路上,他肯定要給自己的帖子點上無數個讚了。
霍紹恆咳嗽一聲,嚴肅地說:“路伯父,我從來不騙念之。”
霍紹恆這麼說的時候,心想幸虧念之不在這裡,如果被她聽見他這麼說,肯定會嗤之以鼻……
他騙她的次數已經數不清了,只是以前都有正當理由,她不在乎而已。
路近聽霍紹恆這麼說,臉上的神情有些許扭曲。
聽見這個男人說從來不騙自己的女兒,他心裡當然是高興的。
哪個父親會喜歡經常騙自己女兒的人啊?
但是現在說不騙,受到損失的卻是他。
這就有些微妙了。
路近瞪著霍紹恆瞪了半天,硬是沒有找出合適的話來懟他。
如果路遠在這裡,肯定高興地大笑,因為他終於“大仇得報”了。
曾經被路近懟了多少次啊,說起來都是淚。
兩人一路無話,一直到開車回到公寓樓下的停車場裡,路近看著這棟公寓樓,無限感慨。
真沒想到,他還能回來……
他都做好準備,從今天開始再次浪跡天涯,不會跟任何人聯絡,直到完成自己的計劃。
他從來沒有想過還能活著回來。
霍紹恆停了車,解開安全帶,要下車的時候,看見路近還是坐在那裡,沒有下車的意思。
“路伯父?我們到了。”他提醒道,推開車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