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說話間,何承堅眼角的餘光察覺到顧念之和彼得兩人走過來了。
何承堅笑著看了他們一眼,對謝清影說:“你看看,人家彼得先生,還是蘇聯的副總領事,放下架子追著我們念之到處跑,他可不怕別人說三道四。”
顧念之聽見這番話,十分無語。
誰敢對克格勃說三道四?
怕是剛上好漆的棺材板都按不住了非要自動敞開裝個人進去吧?
但她什麼都沒說,笑盈盈地走過來,對謝清影說:“謝小姐也來看何少啊?何少應該已經醒了吧?”
謝清影點點頭,笑道:“應該是醒了,我就確認一下,然後就回去了。”
今天是除夕,何之初能順利醒來,何家也能好好過年了。
顧念之總覺得看何承堅這個緊張的樣子,如果何之初除夕夜還不醒,他估計得釋出訊息,全國取消除夕和春節……
自己也是為了千家萬戶的利益著想啊……
她苦中作樂地想。
幾個人在真空病房前寒暄,漸漸地,來這裡等著何之初甦醒的人越來越多,很快就將整個走廊幾乎擠滿了。
顧念之不想跟這些人擠,被霍紹恆拽一拽袖子,兩人站到角落去了。
沒多久,病房門前的紅燈終於熄了。
手術室裡的真空狀態逐漸解除,裡面的人也要適應一下正常的環境。
幾個穿著白色手術服的人走了進去,幫何之初收拾好了,才推著他坐著輪椅從裡面出來。
走廊是全封閉的,白色頂燈的燈光明亮刺眼,何之初的眼睛有些刺痛,下意識閉上眼睛。
再睜開的時候,第一眼看見自己的父親正關切地站在他面前。
“阿初,你好些了嗎?還有哪裡不舒服嗎?”何承堅很是緊張地問道。
“我沒事了。”何之初微笑著,“讓父親擔心了。”
當他在秦老爺子那間病房裡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他第一選擇是把訊息發給自己的父親。
因為他知道,在那種情況下,只有自己的父親才有能力和條件救自己。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何承堅的眼圈幾乎紅了,他急忙移步走到一旁,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他一讓開,何之初就看見了謝清影。
一身藕荷色羊絨連身裙,襯得她身材浮凸有致,又清爽可人。
何之初有些意外,但還是對她點了點頭,“謝小姐。”
“何少你沒事就好。”謝清影笑著打量他,“回去好好休息,等年過完了我們再聚。”
“嗯,好。”何之初禮貌而剋制地說著,目光卻不由自主在人群中逡巡起來。
他沒有說自己在找誰,但是大家好像都知道他在找誰。
一個個自動讓開,讓何之初看見了他正在找的人。——顧念之。
來看何之初的人比較多,不過大部分是何之初的下屬,還有一部分何承堅的下屬,這算是他們父子的嫡系部隊。
知道何之初沒事,他們才會真正放心。
顧念之見來了這麼多人,早就很自覺地跟霍紹恆站到角落裡去了。
她也只想確信何之初真的沒事了,這樣她就可以回家了。
但是何之初這樣專注地看著她,她也沒法再躲。
微笑著從人群后方走出來,對何之初俏皮地說:“何少,你是真的好了嗎?幹嘛還要坐輪椅?”
何之初一看見她的笑容,就不由自主笑了,瀲灩的桃花眼輕閃,將所有的情緒內斂於心。
他扶著輪椅的把手,用腳撐了撐地,慢慢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