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聲音飄忽而遼遠。
他說:“……但是,秦家至少不敢用別的粗暴手段對付她。”
“在何家和何承堅的保護下,她平平穩穩活到四十。”
“如果沒有何家,她可能二十不到就會死於非命。”
顧念之心裡一沉,“您是說,秦家一直企圖謀殺我母親?”
“那是肯定的。”路近站在視窗前,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長吁一口氣,說:“我那時候的能力家世都不足以跟秦家對抗,對她的保護,也一直是暗地裡的小打小鬧。”
“隨著秦家的耐心用罄,他們的手段也升級了。”
“那一年,素問去了帝都上大學,我跟了過去,打算跟她商量一下對抗秦家的辦法。”
“就在那天,我在校園的人群中遇到何承堅。”
“親眼看見他認錯了人……”
顧念之抿了抿唇。
也許從秦素問那個轉身開始,一切都註定了。
“……不過沒關係。我能接受這個結果。”路近悶悶地說,“只有何家才能讓秦家忌憚,不敢再對素問下手。”
“後來素問跟何承堅在一起,從戀愛到結婚,秦家都只能吃啞巴虧。秦瑤光連鬧都不敢鬧,還要忍氣吞聲裝大度。”
路近呵呵笑了一聲,“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們處心積慮那麼多年,沒想到最後還是讓一切走回正軌。”
顧念之聽了,不知怎麼回事,心裡更加不舒服了。
是,有了何家的保護,秦素問確實平平穩穩活下來了,再不用擔心別人會暗中謀害她。
可是自從顧念之出生之後,秦素問就再次置身於不知名的危險中。
顧念之幽幽地說:“……如果沒有我,秦家是不是絕對不可能再次謀害秦素問大律師?”
路近愣了一下,忙不迭地搖頭,“念之,你千萬別把別人的錯攬在自己身上。你記住,你才是受害者。跟你母親一樣,你們都是無辜的受害者!”
“你別忘了,秦瑤光給你的玩偶娃娃上感染的病毒,主要目的本來是要對付你的……”路近很是不忍地說,“她在測試你的基因抗病毒能力……”
“素問後來先天性心臟病加重,完全是池魚之殃。”
這些事情,在對面世界的法庭上,透過偷錄的秦瑤光秘密實驗室的影片,已經揭露出來了。
可顧念之心情還是不好,所幸路近不在她面前,看不見她,所以她強忍著哽咽,若無其事地說:“爸,我知道了,我要去洗澡。您吃午飯了嗎?”
路近沒有聽出來顧念之的異樣情緒,他很高興顧念之轉移話題了,忙說:“還沒有。路老大在廚房做飯,做完還要我給宋女士送過去。我要去收拾一下送飯的保溫盒,好了,不跟你聊了,記得有空過來玩!”
顧念之點了點頭,掛了電話,回去自己房間的浴室痛痛快快哭了一場。
哭完之後,發現眼睛都紅腫了,拿眼膜敷了半天,又抹上眼部遮瑕,才算遮掩過去了。
做完這些,她才仔細檢查自己那些瓶瓶罐罐護膚品和化妝品。
還好,都在保質期內,霍紹恆給她的東西都打理得挺好的,過期的都扔了,還給她補過一次貨。
待到她的手機鈴聲響起來,霍紹恆跟她說早午飯做好了,讓她去樹屋,顧念之的心情才好了起來。
換上洗白做舊的水磨藍緊身小褲腿牛仔褲,白色板鞋,上身鬆鬆垮垮套了一件莫蘭迪粉的針織套頭衫,頭髮紮成丸子頭,一身青春氣息地往樹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