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初的眉頭微皺,在外面的陽光下站了一會兒,才轉身上車,命令勤務兵開車去找何承堅。
何承堅的辦公室也在軍部,但是在軍部的另一邊,開車大概要五分鐘的時間。
何之初在車裡的時候就給何承堅打了電話,確信何承堅現在沒有開會,也沒有緊急公務要處理,才跟他約了時間要見面。
自從何之初從那邊世界回來之後,這還是第一次鄭重嚴肅地跟何承堅說話。
何承堅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他的心情好了起來,讓勤務兵給他準備了一些何之初喜歡吃的點心,還準備了兩杯清茶,等著他過來。
何之初來了之後,被何承堅的勤務兵帶進了辦公室裡面的小會客室。
這裡的隔音設施極好,還有各種反監控的裝置,以及電磁干擾設施。
在這裡,只能透過座機電話聯絡,手機都用不了。
安保措施一等一的嚴密。
地上鋪著厚厚的羊毛地毯,走上前軟軟的,悄沒聲息。
何承堅就坐在一張紫檀矮几後面的沙發上,端著一杯清茶細品。
見何之初進來了,何承堅朝他招了招手,熱情地說:“阿初,過來坐。”
何之初在他面前坐了下來,隨手拿起那杯茶抿了一口,寒暄幾句之後,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爸,媽去世這麼多年了,您不打算下葬了嗎?”
“……我為什麼要下葬?”何承堅冷冷地說,“你媽媽死得不明不白,只要我活著一天,就不會放棄尋找她去世的真正原因!一天找不到,就一天不會下葬!”
“那您要放到什麼時候?”何之初皺起眉頭,“人都去世了,這麼多年不能讓她入土為安,您這是真的為我媽著想嗎?”
“放到什麼時候?!放到我死的那一天!”何承堅憤怒地站了起來,握著拳頭怒視著何之初,“你這個逆子!你這麼說話,不怕你媽的在天之靈見了難過?!”
“人死如燈滅,哪裡來的在天之靈?”何之初的嗓音分外清冷,不帶絲毫感彩,“而且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人已經死了,您還要怎麼追查?”
“再說就算下葬,也不妨礙您追查真相。”何之初很坦然地說,“如果您沒有臉去見我媽,我來操辦我媽的後事。”
“你敢!”何承堅朝著何之初揮舞著拳頭,試了半天,卻還是捨不得打下去,只好虛張聲勢地晃了晃,說:“我警告你!別打你媽遺體的主意!她在液氮裡好好的,你別去打擾她!”
“……爸,接受現實吧,媽已經去世了,您都已經再婚過了。”何之初冷靜又殘酷地說道,瀲灩的桃花眼不再帶著清冷自矜的綿綿情意。
何承堅眼前一黑,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著氣,差一點就倒下了。
何之初吃了一驚,猛地站起來,大步走了過去,正好扶住了搖搖欲墜的何承堅。
“您的藥呢?”何之初急忙扶著他回到沙發上坐好,然後摁了內線電話,讓保健醫生趕緊過來給何承堅診治。
三分鐘後保健醫生就帶了全套醫療裝置來了,在小會客室裡立刻展開急救。
何承堅的臉色慢慢地從灰白轉為蒼白,然後又增添了一絲血色,雖然沒有甦醒,但也沒有剛才看起來那麼嚇人了。
保健醫生推開門出來,看見何之初兩手插兜,面無表情地站在小會客室門口,忙說:“何少,您別擔心,何上將就是一時氣急攻心,畢竟年紀大了,而且冠心病、高血壓都比較嚴重,腦袋裡面的血管也有堵塞,我們正打算給何上將做造影手術,疏通大腦裡面堵塞的血管。”
何之初點了點頭,“您多費心。”又問:“那我父親需要住院治療嗎?”
“可以住院了。反正過幾天就要做造影手術,先去醫院休養幾天吧。”保健醫生猜到大概是父子倆又起了爭執,才把何上將氣成這個樣子。
但是看破不說破,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
何之初同意了保健醫生的意見,親自帶著人將何承堅直接送到軍醫醫院的特級病房裡休養。
主治醫生和院長連忙趕來迎接他們,還跟何之初討論了一下午手術方案。
等商量好一切手術事宜,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帝都的夜晚,華燈初上,整個城市如同一盞巨大的水晶燈,璀璨奪目到耀眼的程度。
何之初從醫院裡出來的時候,接到了謝清影的電話。
“何少,你什麼時候回來?晚飯我都讓廚房裡的小林準備好了,還有伯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