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聽比別的親戚說了法庭庭審的情況,但還是認為秦瑤光是思女心切,再加上想為了心愛的人分憂解難,才出此下策。
但現在聽顧念之這麼一說,他思維的誤區顯露出來,眼前重重迷霧。
可他想了想去,還是覺得顧念之不對的地方多一些。
秦浩山容色稍霽,上下打量顧念之一眼,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你的母親不管做了什麼錯事,我們做兒女的,都只有孝順他們。畢竟是他們給了我們生命,將我們養大,給我們衣食住行。你不能……”
“打住。”顧念之做了個體育比賽上“暫停”的手勢,說:“從法律上說,你剛才那句話是完全錯誤的。父母也會做錯事,也會犯法。做兒女的如果一味姑息,只會助長他們的錯誤,讓他們越來越離譜。這不是孝順,這是捧殺,是故意害他們。秦先生,別告訴我你孝順父母的前提,是要害他們。”
顧念之真心覺得說秦浩山腦子進水那是抬舉他。
因為他腦子裡進的不是水,而是混凝土。
秦浩山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無論怎麼說,都會掉入顧念之的語言陷阱。
他只好緊緊抿著唇,重重哼了一聲,轉身要走。
何之初這時才懶洋洋地站了起來,清冽冷漠地說:“秦浩山,向顧小姐道歉。”
秦浩山倏然停下腳步,吃驚地回頭看著何之初,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何少您說什麼?!”
我也能做得到
這間休息廳的門口,開始圍上越來越多的人,謝清影跟自己的閨蜜站在門口,目睹了一切。
“我說,向顧小姐道歉。”何之初平靜地往前走了一步,“你剛才大放厥詞,不僅損害顧小姐的名聲,還汙染我們的耳朵。”
秦浩山被何之初羞辱得臉色更紅了,他恨恨地瞪了顧念之一眼,但想到顧念之剛才說得那麼難聽,何之初都不以為忤,就知道顧念之在何之初這裡還是有些份量的,所以他沒有繼續跟顧念之懟下去,當然也沒有道歉,板著臉轉身就走。
顧念之在後面看熱鬧不嫌事大,攛掇說:“看,何少,你說話不管用,人家根本不鳥你。”
“嗯,是挺沒面子的。”何之初似笑非笑,一語雙關,“但我又能怎麼樣呢?只有原諒了。但以後他出現的地方,我就只有不出現了。”
何之初這一句話,算是徹底了斷了秦浩山在華夏帝國上層的任何機會。
他永遠也不可能再進一步了。
除非他向顧念之道歉,而顧念之也願意原諒他。
不然的話,以後只要何之初出現的場合,秦浩山都得不到任何邀請函。
因為在他和何之初之間,主辦方會選擇誰,還用說嗎?
顧念之嘖嘖兩聲,“何少你忒狠了,不過我喜歡。”
何之初鬱悶的心情奇蹟般又被治癒了,他揉了揉她的頭,又笑了一下。
……
秦浩山鐵青著臉走到門口,霍紹恆抱著雙臂擋在那裡,還是那句話:“道歉,向顧小姐道歉。”
秦浩山不敢對何之初發脾氣,可是對霍紹恆就不一樣了。
不過是個蘇聯外交官,也要來管他們華夏人的事?
秦浩山看也不看他,伸手推開他就要繼續往外走。
霍紹恆閃電般伸出手,掐住秦浩山伸過來的手臂,另一隻手抓住他的下頜一擰一拉,秦浩山的下巴就此脫臼了。
“既然不道歉,那就暫時不要說話了。”霍紹恆拍了拍手,像是撣去手上的塵埃一樣輕描淡寫。
秦浩山感覺到自己的手腕如同鐵鉗一樣被掐住,根本掙不脫。
只有霍紹恆放開他的時候,他才能捂著下巴,怒視了霍紹恆一眼,飛快地跑了出去。
他從謝清影身邊跑過的時候,謝清影嘆息一聲,說:“想不到秦先生是這樣的人,以後秦先生出現的地方,我也不敢去了。”
可以說,誰的話,對秦浩山的打擊都沒有謝清影的話來得厲害。
他臉色一下子灰白,想說什麼,可是下巴脫臼,根本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有悶著頭飛快地跑向了自己的直升飛機所停的地方。
很快,直升飛機的轟鳴聲在香雪海上空響起,秦氏私立醫院的直升飛機飛走了。
……
顧念之鄙夷地哼了一聲,“敗興。”
回頭看著何之初,不悅地說:“何少,我要回家。”
“好吧,我送你回去。”何之初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