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法庭的決定。原告律師昨天提交了新的證據,法庭審查以後,覺得確實有疑問,所以允許了她的請求。”法院的人拿出回執讓溫守憶簽字,表示是她本人接到了法院傳票。
溫守憶沉著臉,在回執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等法院的人走後,溫守憶直接給顧念之打電話。
還好,顧念之沒有拉黑她。
“顧念之,你到底想怎麼樣?”那邊的電話一接通,溫守憶就毫不客氣地質問她,“你不是說你不會仗何家的勢?!現在你要把你說的話吞回去吧!”
顧念之握著手機,好整以暇地站在窗前喂金魚,一邊淡定地說:“我要真的仗何家的勢,你和你父母連一個公開審訊的機會都沒有。——你們這邊都怎麼做事的,你心裡沒點數?”
溫守憶被噎了一下,但並不認同顧念之的說法,她冷笑道:“你跟我玩這套?如果不是因為法院的人知道是跟何家有關,你認為會這麼快排期?我手頭上的案子去年立案的,到現在都沒有審訊,都排到三年以後了!”
顧念之扔掉手裡的魚食,不緊不慢地說:“我的這個案子,是八年前立案的,等了八年,也就算按你的說法排期也該等到了,你憑什麼說是我仗著何家的勢讓法院提前排期?你動不動就說我仗勢欺人,在那邊這樣說,在這邊也這樣說,你真的是不知道你自己的臉有多大吧?”
“你那是懸案,能這麼算嗎?”溫守憶惱羞成怒,想不到一不小心就被顧念之鑽了法律上的空子。
“當然能。凡是涉及未成年人人身安全的懸案,只要立案,沒有追溯期,不管多久,都要查,直到將兇手繩之為法為止。——溫守憶,你們這邊的這條法律我非常欣賞。”
顧念之笑盈盈地去浴室洗手,拿著瑰柏翠的玫瑰護手霜慢條斯理地擦著手背。
溫守憶被顧念之說得啞口無言,但又不能就此罷休,她沉默了一會兒,無可奈何地說:“其實本質上就是你仗著權勢迫害我們這些無權無勢的可憐人。顧念之,得饒人處且饒人,你這樣窮追猛打,可想過最後的結果,並不一定是你想要的。”
“你怎麼知道我想要的結果是什麼?”顧念之抬起頭,看著鏡子的自己,大眼睛依然黑沉沉的,面板有些蒼白,飽滿的菱角唇更是淡的沒有血色。
她對著鏡子一字一句地說:“我只是要當年害過我的人付出他們應有的代價,不多一分,不少一分。這就是我追求的法律正義。”
“呵。”溫守憶實在覺得荒謬,“顧念之,你追求的這種正義,永遠也達不到。因為我們生活在一個人的世界裡,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情。法不外人情,你會後悔的。”
顧念之挑了挑眉,“這話你跟法官說,跟陪審團說,看看他們會不會鳥你。”
顧念之說完就掛了電話,她想了想,將溫守憶的號碼拉黑了。
作為原告和自辯的律師,她不適合再跟溫守憶這個被告有私下的聯絡。
……
吃午飯的時候,顧念之問何之初:“何少,是你把我的電話號碼給了溫守憶?”
何之初眼皮都沒抬,耐心地切著一塊牛排,說:“沒有,我沒有把你的號碼給過任何人。”
顧念之現在用的手機號碼是何之初給她申請的。
何承堅在旁邊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
他沒說話,顧念之卻恍然大悟,看著何承堅說:“何上將知道我的手機號碼,然後跟秦院長說過,是不是?——溫守憶應該是從秦院長那裡弄來的電話號碼。”
何承堅沒想到自己只是咳嗽了一聲,顧念之就推測出了前因後果,不由苦笑道:“對不起,那時候我不知道你跟你母親會鬧得水火不容。”
顧念之默默垂下頭,沒有再說話了。
吃完午飯,顧念之回到自己房間午休。
睡覺之前,她拿出手機刷了刷微博。
結果發現微博上有一條跟自己有關的新聞刷了屏上了熱搜。
就是何家八年前那個未成年人失蹤案。
新聞標題是聳人聽聞博眼球的內涵標題:【頑劣少女離家八年,歸來將權貴之家的傭人送入監獄,只因當年一個小小齟齬】。
顧念之頓時瞪大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還是小看了溫守憶啊……
連何家她都敢內涵,這是破罐子破摔,還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顧念之手指點了進去看了一遍,不由笑了起來。
這正是想瞌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