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霍紹恆從電腦後面探出頭來,看了一下顧念之的臉色,“怎麼了?那個遺囑執行人有問題?”
“沒。”顧念之走到他身邊坐下,將頭擱在他肩膀上,順便把放著粉鑽冠冕的錦盒塞到他懷裡,惆悵地說:“那是我爸爸十八年前立的遺囑,其實已經不作數了。我看,我爸立那個遺囑最主要的作用,是為了這個”
她拍了拍霍紹恆懷裡的錦盒。
霍紹恆將她攬入自己懷裡,一手握著錦盒,一手搭在她肩膀上,沉吟良久,親了親她的額頭,說:“看來你父親未雨綢繆很久了。”
“我感覺怪怪的。”顧念之側了側頭,“你看看這個粉鑽冠冕,裡面像是能藏東西的嗎?”
霍紹恆看了她一眼,“為什麼這麼問?”
顧念之就把顧祥文十八年前那份遺囑拿了出來,“你看看這個”
那份遺囑很短,重要內容都在一句話上。
“我的全部財產清單,一直伴隨在我女兒顧念之身邊。”
霍紹恆看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說:“岳父大人真的是一個很謹慎的人。”
顧念之從霍紹恆嘴裡聽到“岳父大人”四個字,覺得很是稀奇,偏著頭看了他一會兒,見他一臉的理所當然,勾了勾唇角,笑著說:“是啊,就這麼一句話,萬一他的這份遺囑被人拿到,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財產。”
就連律師都不清楚他的家底。
霍紹恆的目光又移到被顧念之塞到他懷裡的錦盒上,拿起來放到面前的咖啡桌上,若有所思地說:“你是認為,一直伴隨在你身邊的,就是這個鑽石冠冕?”
顧念之挑了挑眉,“難道不是?”
如果她沒有記錯,她父親顧祥文是在立遺囑的那一年,在佳士得拍賣行用天價拍下這頂粉鑽冠冕,當做她的週歲禮物。
一看就是能夠當做傳家寶,相伴她一生的珍貴首飾。
霍紹恆卻眯了眯眼,湊到她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不是我嗎?”
嗓音低沉磁性,像是大提琴在夏日黃昏時分拉響的第一聲夜曲,帶著晚風的輕柔和青草的芳香,沁人心脾。
顧念之耳朵酥麻,用手不自在地撓了撓耳垂,橫了霍紹恆一眼:“我父親十八年前怎麼知道你會在我身邊陪著我?況且你也沒有一直在我身邊啊至少十二歲以前沒有。”
霍紹恆也不過是開句玩笑而已,他坐了回去,一隻手搭在沙發扶手上,不動聲色地說:“如果不是我,那就只能是這個鑽石冠冕了。”
幕前和幕後
顧念之實在忍不住了,睜大眼睛細細打量霍紹恆。
“怎麼了?”霍紹恆摸了摸自己的下頜,斜睨著顧念之,“我知道你深愛我,也不用這麼含情脈脈地看著我吧?”
顧念之伸出手,拉著霍紹恆的俊臉往兩邊撕扯,笑道:“我只是想看看,一個人的臉皮能夠厚到哪種程度。”
“少見多怪了吧?”霍紹恆還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這個世界上最深不可測的,不是人心,而是人的臉皮。”
噗——!
顧念之頓時笑倒在霍紹恆懷裡,摟著他的脖子直叫肚子疼。
霍紹恆眼裡露出淡淡的笑意,用手虛攏著,看她在他身上翻滾鬧騰。
等她笑得愁容盡去,霍紹恆才說:“既然是在鑽石冠冕裡,你想過要如何開啟它嗎?”
顧念之趴在霍紹恆背上,搖了搖頭,“我看不出哪裡有可以開啟的地方。”
“應該有的。”霍紹恆摁住了面前的錦盒,“如果你授權給我,我可以幫你想辦法開啟它。”
顧念之聳了聳肩,“隨便你,我拿來就是給你處置的。”
毫不猶豫地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交到他手裡,這份沉甸甸的信任,比她的愛意更加難得。
霍紹恆拍拍她的手背,“好,我來幫你。”
當然,開啟的前提,是不弄壞鑽石冠冕,這就需要費一番功夫。
顧祥文既然在不破壞鑽石冠冕結構的前提下把東西放進去,那肯定有辦法完整無缺地把它取出來。
不過霍紹恆開啟錦盒,拿出粉鑽冠冕研究了半天,還是沒有頭緒。
他想了想,說:“我得拿到辦公室去想想辦法。等開啟了通知你。”
“好。”顧念之心神不寧地點了點頭,她的心思並不在鑽石冠冕裡面的財產清單裡。
用手摩挲著顧祥文十八年前立下的遺囑,顧念之眼神輕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