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這一手廚藝,真是到了出神入化,返璞歸真的地步了。
路近坐到她的病床邊上,說:“我來餵你,你得養傷,不能動得太多。”
顧念之剛才找了一番“竊聽器”,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
要自己吃飯確實有些困難。
不過她沒有指望路遠和路近兩個大男人想到這一點,所以是打算忍著不適自己吃的。
沒想到路近真的是想到這一點了,而且還是非常自然地接過湯勺給她餵飯。
路遠在旁邊看得真要一聲嘆息了。
果然是父女連心。
看路近這體貼的模樣兒,真看不出他是有人際交往障礙症的人。
以前在他們公司董事會聚餐,路近絕對是隻顧自己吃,吃完誰的面子都不給,轉身就走的人。
當然,路近嫌棄他們公司董事會成員都是蠢貨,也是他不搭理他們的重要原因。
到了自己女兒這裡,所有的問題突然不是問題。
連人際交往障礙症都不藥而癒了。
路遠笑眯眯地給自己舀了一小碗湯,看著這父女倆的互動下飯。
就在這時,門鈴叮咚響了起來。
“這個時候,誰會來啊?”路遠嘀咕著,拿起手機上的監控看了一眼,頓時愣了。
“怎麼了?”顧念之喝了一口路近喂她的奶白骨頭湯,眼角的餘光瞥見路遠嚴肅起來的樣子,很是驚訝。
路遠這個人城府那麼深,所有的感情深藏不露,難得有這樣情緒外露的樣子。
路遠抬頭笑了一下,把手機上的監控給他們看,“自己看。”
顧念之和路近一齊看過去。
路遠的手機上顯示出的是大門口監控的畫面。
只見他們公寓的門口,站著一個氣宇軒昂,眉目如畫的絕美男子,正是他們剛剛唸叨著要找他麻煩,要給他好看的遠東王牌副領事彼得霍紹恆。
他一手拎著一個包裝精美的果籃,裡面裝著火紅的火龍果、黃澄澄的芒果、圓鼓鼓的橘子、紫紅色的櫻桃、金黃色的哈密瓜,還有幾根用紅綢帶綁起來的人參。
另一隻手上則抱著一大束花,一束藍得明亮脫俗的藍色妖姬玫瑰花!
花瓣上甚至還有星星點點的小水珠,顯得整束花更加鮮嫩靈動,就像是剛剛從花園裡採摘下來。
顧念之:“……”
路近卻立刻殺氣騰騰跳起來,“他還敢來?!以為我們不知道嗎?!我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你別衝動!”路遠急忙拉住他,“人家是有備而來,你這樣急吼吼地送人頭,不怕念之尷尬?”
以前路近衝動要搞事的時候,路遠基本上是無計可施,只有等他搞完事之後再給他善後。
但是現在有了顧念之,路遠很自信能夠給路近一點約束力。
果然,一說會讓顧念之尷尬,路近馬上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顧念之,很緊張地問:“念之,你想怎麼做?”
顧念之扯了扯嘴角,“當然是讓他進來啊……看他作什麼妖。”
“好。”路近乾脆利落的點頭,“都聽你的。我去開門。”
“你別去!”路遠再一次拉住他,“你先躲一躲。我去開門。”
路近回過神,忙說:“那我去裡面待著,反正那裡也有監控,我能看見你們。”
他急忙走進給顧念之準備的那個醫療密室,闔上門,從監控裡看著外面的情形。
路近進去之後,路遠對顧念之點了點頭,“那我去開門,讓他進來?”
“勞駕了。”顧念之捋捋頭髮,讓自己看起來整潔一些。
作為一個剛受了重傷,做過手術的病人,她的樣子只是有些蒼白,不算很憔悴,但是頭髮確實有些亂。
路遠快步走出顧念之的房間,穿過寬敞的客廳,來到大門背後,拉開了門。
那位遠東王牌,現在的副領事彼得彬彬有禮地對路遠躬了躬身,“路總,想不到您還在這裡。我是來看顧律師的,並且向她負荊請罪。”
路遠心裡一震,想這位副領事好快的應對,他們剛剛發現了他的竊聽器,他就察覺了,並且馬上過來“查缺補漏”了……
他倒要看看他耍什麼把戲。
路遠淡漠著臉側開身子,“彼得領事說笑了。您是一國外交官,不管做什麼都有外交豁免權兜著,對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何必這麼客氣?”
不管對敵人還是朋友,他說話一向給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