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前沒說幾句話就掛了電話,到現在也不到五分鐘吧?
霍紹恆摘下自己的軍帽走了過來。
把自己的軍帽放到顧念之的梳妝檯上,他彎下腰,本來想親親她的臉,可是看她臉上貼的面膜紙,只是抱了抱她的肩膀。
顧念之剛洗過澡,身上有股若有若無的玫瑰香氛。
霍紹恆在她身邊的軟凳上坐下來,背靠在梳妝檯上,垂眸說:“這一次時間很緊張。訂婚宴是表叔祖的好意,取消也不好。”
顧念之聽這意思,是來跟她解釋的。
她笑了一下,看著梳妝檯的鏡子說:“其實,我也不是非要辦這個訂婚宴不可。但是你要推遲,至少要先跟我說一聲。我從別人那裡知道你要推遲,你想過我的心情嗎?”
霍紹恆抿了抿唇,想,顧念之果然很重視這個訂婚宴……
他慢條斯理地說:“就是大家一起吃頓飯,我沒有提前跟你說,是我疏忽了。”
顧念之這一下啼笑皆非。
原來這個訂婚宴,在霍紹恆心裡,就跟謝老爺子要請大家吃飯的宴會一樣,他真沒有自己是主角之一的自覺。
不過是大家一起吃頓飯,他臨時去不了,當然要通知主人家推遲。
因為潛意識裡沒有把自己當主角,自然也不認為顧念之是主角之一,因此他要推遲的訊息,只跟謝家那邊說清楚了。
顧念之這邊,自然有人通知她。
所以謝家助手打電話給何之初,也是正常流程。
一般人請客吃飯的時間有改動,不是都臨時通知嗎?
霍紹恆很反感何之初動不動就上綱上線批判他。
明白了霍紹恆的意思,顧念之扯了扯唇角,調侃說:“霍少你是在向我解釋道歉嗎?嘖嘖,真不容易呢。習慣下命令說一不二的霍少也有低聲下氣向人解釋的這一天,我真是受寵若驚。”
霍紹恆扭頭看向梳妝檯的鏡子,和顧念之隱含怒氣的眼神在鏡子交匯,他心裡一動,想,原來唸之生氣的時候,這樣美……
進而又意識到,自己真是愛慘了這個姑娘,連她生氣的樣子都覺得活色生香。
他笑了一下,轉身拿起吹風機,站起來給顧念之吹頭髮,一邊說:“這一次其實就是大家一起吃頓飯,所謂訂婚宴,只是個由頭。別生氣了,等我們辦婚禮的時候,全都聽你的,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國外的婚禮,都是新娘一手操辦的。
當然,婚禮費用也是女方出,所以新娘有絕對的決定權。
新郎只要注意不要在婚禮前逃跑就行。
霍紹恆曾經常年在國外執行任務,對國外的風俗習慣瞭解得非常透徹。
顧念之撇了撇嘴,說:“你又亂說了,婚禮的事,我能做主嗎?”
因為俄國的普辛總統說要做他們的證婚人,因此華夏帝國內部已經在著手準備,務必要把這個婚禮辦成一個外交盛宴!
霍紹恆更加內疚了。
他完全沒想過這回事。
最近他所有思緒都被好望角海底的小型迷你潛艇的事佔據了。
傾身抱了抱顧念之,有心想跟她說說那個小型迷你潛艇。
但是又擔心裡面並沒有活著的顧祥文。
他不能先給她虛假的希望,然後又親手打碎它。
那樣比沒有希望還要讓人難受。
抿了抿唇,霍紹恆把這件事壓了下去,換了個話題說:“婚禮的事,我會向季上將和龍議長他們說清楚,你是主導,他們只是輔助,不能喧賓奪主。”
霍紹恆這麼說,顧念之又擔心他了,扭頭看著他,小聲說:“你這樣跟他們說話,會不會得罪他們?”
“沒事。”霍紹恆心想,只要不得罪小姑奶奶您,季上將和龍議長得罪一百次都沒關係。
等著這一天
其實季上將和龍議長也不是那麼不近情理的人。
顧念之就更不用說了。
她懂事的讓他心痛。
想到他身邊這些人對他的理解和支援,霍紹恆心裡漸漸暖了上來。
他放下吹風機,撫了撫她剛洗乾淨的柔順長髮,在她耳邊低聲說:“……等我回來。”
顧念之點了點頭,對他的關心到底還是蓋過了剛才的不開心。
說沒情緒是假的,但兩個人在一起這麼久了,總不能揪著別人一點點錯處不放。
和以前相比,霍紹恆已經好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