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了招手。
顧念之看看陰世雄,又看看肖夜。
兩人不約而同推推她,“去吧。”
顧念之抿了抿唇,抱著兩束玻璃紙包著的夜曇花過去了。
季上將讓開地方,她就站在這四個人中間的位置。
被四個大佬簇擁,顧念之渾身不得勁。
但卻不敢再動彈一下,筆直僵硬地站在那裡。
禮堂裡的氣氛逐漸凝重,連空氣都好像停止了流通。
顧念之有些窒息。
不過這種窒息感覺沒過多久,她看見八個軍裝筆挺的軍人抬著兩幅棺材從跳板上走下來,走向紅毯。
她的心激烈的跳動。
身體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
季上將輕輕抬手,扶住她的手臂。
顧念之看了季上將一眼,大眼睛又紅又腫。
季上將心裡難受,抿了抿唇,柔聲說:“去吧,孩子,去給你爸爸媽媽獻花。”
禮堂裡,穿著大校軍裝的司儀正在一項項宣佈著儀式。
國歌奏起,軍樂聲奏起,小型的三軍儀仗隊懷抱著槍。
如同接受檢閱一樣,大家的視線一起投向正冉冉前行的抬棺將士們。
在八個身材高大,面容沉靜的抬棺將士中,霍紹恆依然是最醒目的。
他們邁著整齊的步伐,將兩臺櫻桃木的棺木放到了禮堂的禮儀臺上。
棺木上覆蓋著鮮紅的國旗,靜靜地矗放。
顧念之強忍著淚水,抱著兩束夜曇花,緩步走了過去。
她將兩束夜曇花分別放在兩個棺木上,然後彎下腰,虔誠地親吻棺木。
直起身的時候,兩滴淚水再次落了下來,滴在潔白的夜曇花花瓣上。
花瓣上的淚水晶瑩剔透,映著禮堂的燈光,恍惚又出現了彩虹的顏色。
顧念之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在心裡默默地說:“爸爸媽媽,這是早上沒有流完的淚,不是我又哭了。”
禮堂裡很安靜,大家的目光都投射在顧念之身上。
季上將走上前來,站在顧念之身邊,一臉沉重地對大家發表致辭。
“這裡躺著兩位烈士,他們不是華夏公民,生前也沒有回過故國,但他們是華夏後裔,哪怕一輩子沒有踏上過華夏的國土,他們也沒有忘記自己是華夏人。”
“我們這個民族歷經風雨,多災多難,但每一次都能從廢墟中崛起,就是因為我們華夏人,每一個人,不管在哪裡,都從不放棄這片土地。”
“這兩位烈士臨死前的遺願就是要回歸故國。他們為我們的國家做出了巨大貢獻,卻不求任何回報。”
“因為他們知道,一個繁榮富強的國家對每一個華夏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有別的國家不理解我們的愛國主義,認為這種愛,太狹隘。”
“我想說,如果你沒有五千年曆史,沒有經歷過我們的民族曾經遭受過的那些顛沛流離、戰亂屠殺,你不配跟我們談愛國主義。”
她的位置無處不在
顧念之抬起頭,看著禮堂屋頂橫樑上的吊燈,眼底有水汽凝結。
但她盡力昂著頭,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季上將最後說:“雖然他們不求任何回報,但是我們不能無視他們的付出,坐享他們的貢獻。”
“這兩位烈士的功績我已經通報給龍議長和白首相,他們的身前死後事都會由我們國家承擔,他們的功績會記載在我們的史冊上,傳誦千古。”
“他們的女兒,也會受到我們最高禮遇。”
“他們的事蹟不會沒人知道,我們,永不遺忘!”
季上將說完,司儀大聲道:“立正!敬禮!禮炮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