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要她坐牢,就要她坐牢。”顧念之很是強硬。
但宋錦寧是科學家,總是習慣設想各種可能,然後逐步驗證。
就像羅嘉蘭的話,也許是撒謊,但也有可能是真的。
在進行充分驗證之前,他們並不能武斷地一律抹殺。
因此她說:“如果她真的知道呢?如果你父親就在某個地方等著我們去救他,我們這裡多拖一天,他就多受一天折磨,你忍心嗎?”
顧念之沉默了很長時間,剋制著自己翻滾的思緒,儘量理智地說:“……從邏輯上分析,羅嘉蘭並不具備知道我父親下落的條件。”
“但是如您所說,如果她不是信口開河,如果她真的知道,那也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幕後黑手找到了她,透過她給我們傳話。”
“如果真的是這樣,整件事的性質就變了。我們就更不能接受她的條件。因為那意味著,答應她的條件,我們就落入了幕後黑手的圈套。”
她說這話的時候,宋錦寧聽得出來,顧念之的聲音都輕微哽咽了。
這姑娘心裡苦啊……
宋錦寧看得很明白,顧念之十分渴望親情,她也願意成全她。
“念之,你說得有道理,我們要從長計議。但只要有一絲可能,我們就不能放棄。”宋錦寧安慰了她幾句,就看見手機上又有電話打過來。
她忙對顧念之說:“我還有事,等晚些時候我找紹恆出來,大家一起商量。”
顧念之點了點頭,“好的,宋女士,您忙去吧。”
她掛了電話,繼續投入到破解羅嘉蘭手機外掛的程式運算中。
她就不信靠自己解不開羅嘉蘭手機這種如同開了掛一樣的密保系統。
……
宋錦寧這邊接聽了霍紹恆的電話,說:“紹恆,我跟你說,剛才羅嘉蘭給我打電話,說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話,對了,她還給我傳了半篇學術論文的草稿,跟我們現在在做的實驗非常接近,可以說是同一範疇的。不過我已經把論文刪除了,因為並不是公開發表的論文。”
霍紹恆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無奈地說:“……您自己可以不看,但可以轉發給我,刪除了做什麼?”
這都是線索,怎麼能說刪除就刪除?
宋錦寧理直氣壯:“那些資料並沒有公開發表,怎麼能給別人看到?萬一有人剽竊,提前投雜誌發表呢?你讓那位原作者怎麼辦?”
一說到學術問題,宋錦寧就非常固執。
霍紹恆沒有繼續爭論,就這樣默默地聽著,只聽宋錦寧軟語相求:“紹恆,如果羅嘉蘭真的知道念之父親的下落,我在想,要不就暫時答應她吧。”
“我從來不跟人談條件。”霍紹恆手裡夾了一支菸,在桌上的菸灰缸裡抖落一點菸灰,不動聲色駁斥了宋錦寧的提議。
宋錦寧嘆了口氣,“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你不能這樣做。可是我只想你站在唸之的角度好好想一想。她有多渴望親情,渴望自己的爸爸媽媽,你比我更清楚。”
“我一直在努力尋找。”霍紹恆不為所動,抽了一口煙,“羅嘉蘭這個人不可信,您別被她矇蔽。”
“我只是在可憐念之這孩子……”宋錦寧很少這樣感性,今天是被刺激了,居然說得動容起來,“她的心裡真是隻有你,為了你,她什麼都肯做。你為什麼不能……”
霍紹恆神情清肅沉穩,眉目掩藏在嫋嫋升起的白煙中,他不緊不慢地打斷宋錦寧的話,“宋女士,原則問題是不能用來交易的。我還有事,先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