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議長眼神暗了暗,視線看向已經是滿頭大汗的楊特助,淡聲說:“念之說的有道理。我們是議會,是立法機關,如果我們自己都不按照法律章程辦事,動不動就‘事急從權’,那還要我們這個機構做什麼?趁早解散算了。”
這話重得不能再重了。
楊特助被龍議長的話嚇得差點沒暈過去。
他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從褲兜裡掏出手帕,不斷得擦著額頭的汗,結結巴巴地說:“龍……龍議長,不是這樣的。我……我……我們真是太忙了,熬了幾個通宵……”
“忙?誰不忙?楊特助剛才說我在這裡就知道刷手機,我能不能要求把這間辦公室的監控調出來,看看我這兩天到底玩了多長時間的手機。”顧念之冷笑起來,“還有,忙就能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楊特助真是玩得好一手雙標。”
“別人沒有把檔案送去簽字,就是‘對工作挑挑揀揀’,‘不能協調和同事的工作安排’,直接要趕人的節奏。”
“輪到你自己沒有把檔案送去簽字,就是你忙你有理,你忘了你情有可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總之議會秘書處你楊特助最大,順你者昌,逆你者亡。”
“你胡說!”楊特助急了,恨不得堵住顧念之的嘴,“我什麼時候‘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過?!你不要血口噴人!”
“我從來不說沒有證據的話。”顧念之伸出手指搖了搖,“龍議長就在這裡,你說的每一句話,不僅我聽到了,龍議長也聽到了。”
顧念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不再跟楊特助客氣。
這廝反正是不會跟她和解了,就把他們之間的矛盾直接擺在龍議長面前算了。
如果楊特助膽敢繼續給她穿小鞋,她會毫不猶豫給他穿回去,讓他自個兒嚐嚐穿小鞋是什麼滋味兒!
龍議長對楊特助的毛病心知肚明,但本著“人無完人”的訓條,他都包容了。
只要沒有出大錯,龍議長也就笑呵呵的不說什麼,直到這一次,楊特助居然變本加厲地在他面前玩弄權術了……
原來他的包容,讓楊特助已經在議會秘書處一手遮天了嗎?!
龍議長心裡對楊特助的不滿終於到了一個臨界值,但是在顧念之面前,他不會直接下楊特助的面子。
抬了抬手,龍議長對顧念之和顏悅色地說:“念之,你先出去工作。等下再來我的辦公室,我們說說話。”
“好的,您先忙。”顧念之站起來,對龍議長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龍議長的辦公室,看都沒有看楊特助一眼。
楊特助看見顧念之離開了龍議長的辦公室,辦公室的大門悄然關閉,他才對龍議長痛哭流涕,表示自己錯了,希望龍議長責罰。
龍議長看著他的樣子,微微嘆了口氣,說:“楊特助,你在我身邊十年,我自問不是一個嚴厲的上司,但現在看來,我不嚴厲,其實是害了你。”
楊特助心裡猛地一抖,忙說:“龍議長,是我不對,是我辜負了您的期望。你罰我,不管怎麼罰都行,降職、減薪,我都認了,只要讓我繼續在您身邊為您工作,我不拿薪水都行!”
龍議長憐憫地看著他,說:“你確實太累了。這麼點工作就讓你人仰馬翻,忘記最重要的事,我看,你先放個大假休息休息吧。”
“啊?!”楊特助如喪考妣地抬頭看著龍議長,“現在這麼忙,我怎麼能放假?!”
龍議長容色微斂,呵呵笑著點點頭,“原來我連讓我手下的人休假的權力都沒有了?——楊特助,念之果然沒有說錯。”
我有一句p不知當講不當講
龍議長居然認同了顧念之的話!
聽在楊特助耳朵裡,無異於世界末日。
他哭喪著臉可憐兮兮地看著龍議長,哭得跟個淚人一樣。
“龍議長,龍議長,您不能這樣……我在議會秘書處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說這一次,真的是我忙忘了……”
楊特助平時的樣子頗為儒雅,身材瘦高頎長,但現在整個人跟被打斷脊樑的癩蛤蟆一樣,完全沒有了往常的風度翩翩舉重若輕。
龍議長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先回去放個長假。等臨時大選結束,內閣的事塵埃落定了,再談談你的工作問題。”
楊特助聽龍議長這意思,似乎還沒有完全放棄他,心裡又騰起一線希望。
他拿手帕擦乾眼淚,點了點頭,“我聽龍議長的,您讓我休假就休假。不過,您想讓誰來接替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