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自己辛辛苦苦做了那麼多工作,得到那麼多成就,卻因為一件事被打回原形,她不服。
顧念之輕輕咳嗽一聲,開始跟楊特助較真了。
“龍議長,這份檔案很重要嗎?”她先向龍議長求證這件事的嚴重程度。
出了錯,肯定要有人受罰。
顧念之不介意被罰,但不能是她一個人。
龍議長眯了眯眼睛,不悅地說:“非常重要的一份檔案,結果拖了二十多個小時,還是紹恆親自找我,凌晨兩點半才簽字。”
顧念之心一沉,但腦子裡還是迅速把她來這裡程可依嗎?”
作為國家最高權力機構之一的議會上院,怎麼會沒有章程?
顧念之一問這話,楊特助本來輕鬆看戲的心情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龍議長一直在著急沒有及時簽署檔案,恐怕耽擱了霍紹恆開展工作,還真沒想到顧念之說的這個問題。
他很快回過神,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當然有。我們議會秘書處又不是新開張的機構,怎麼會沒有章程?”
“有章程就好了。”顧念之笑容可掬,“我們按照章程辦事,該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怎麼能讓楊特助為別人背黑鍋呢?您說是吧,龍議長?”
楊特助一瞬間臉更黑了。
他在這秘書處這麼多年,還沒人敢跟他談章程!
因為這裡的章程很多是他修訂的!
可是如果按照章程,檔案往來的規則,是根據檔案的重要性排序,有不同的人負責接手處理。
霍紹恆送來的這份檔案,按照重要性而言,應該是最高等級。
根據他自己修訂的章程,最高等級的檔案,應該由他本人親自派送處理!
事急從權個頭
一想到是自己修訂的章程,楊特助額頭滲出了密密麻麻細小的汗珠。
他就光想著這份檔案是從霍紹恆那裡來的,牽扯到顧念之的不作為,就算霍紹恆也不得不吃個啞巴虧,篤定不會跟他鬧起來。
因為霍紹恆膽敢為顧念之發飆,楊特助瞬間就可以把“仗勢欺人”的標籤貼到霍紹恆和顧念之身上,在龍議長那裡求一波同情。
帝都高層都知道,龍議長生平最恨高位之人以權謀私、仗勢欺人。
霍紹恆只要在龍議長那裡有了這個印象,不僅他的前途岌岌可危,就連顧念之,龍議長也絕對不會再把她當接班人培養。
本來是個一石數鳥的計劃,怎麼就在“章程”這裡翻了船呢?!
不行,他一定不能讓這件事發生……
楊特助眼神閃爍著,呵呵笑道:“話不能這麼說,章程是死的,人是活的。在現在這個緊張關頭,事急從權也是有的。”
楊特助一邊說,一邊偷偷瞟著龍議長的神情,見他似乎微微頷首,心裡頓時鎮定下來。
想起霍紹恆,楊特助靈機一動,又說:“就比如霍少將的特別行動司,本來是絕對不能插手國內事務。但這一次臨時大選,情況緊急,他們破例被允許插手國內事務,監控臨時大選。——你看,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顧念之雖然氣定神閒地看著龍議長的方向,但是眼角的餘光一直關注著楊特助的神情變化。
聽見他瞬間給他自己想了一個推鍋的理由,顧念之勾了勾唇角,抬眸看向楊特助。
沒有理會楊特助的拒絕,顧念之不依不饒地說:“楊特助別扯遠了,我們先說議會秘書處檔案往來的問題。您說,到底有沒有章程?如果有章程,根據章程,這份檔案到底是誰應該派送?”
楊特助吞嚥著口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顧念之打量著楊特助的神情,順理成章地推理道:“……楊特助的汗都怎麼都冒出來了?難道按照章程,這份檔案應該由楊特助派送不成?!”
龍議長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他也看著楊特助,但是看他張口結舌的樣子,他沒有出聲苛責他。
顧念之目光一轉,從龍議長面上收回視線,笑著說:“如果楊特助不出言反對,那就是我猜對了。按照章程規定,這份檔案應該由楊特助親自派送。——這樣才對嘛!畢竟是來自特別行動司霍少將的重要檔案,肯定要由我們秘書處最高職位的楊特助收發派送,是吧?”
楊特助瞪著顧念之,竟然發現自己現在是說話也不對,不說話也不對。
滿腹經綸被她一句話堵在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顧念之